结果这么一二三考虑下来,夏尔发现每件事都得他亲自出马。情妇看情况,公爵要认真,而维克托嘛……
如果他亲切真诚地建议对方换一个目标,不知道有没有用?
夏尔刚这么一想,随之就把它否定掉了。如果维克托之前经常做这种事,那众人对他的印象就不会仅仅停留在高冷上了。
换句话来说,维克托看上某个人不容易,让他放手更不容易。
夏尔思来想去,觉得这个还是得看实际情况,于是果断决定不想太多,先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结果,他预料到了这么多个人,最终先出问题的却不是这些人中的任意一个,而是差点就被他遗忘了的洛甘和苏歇。
其实这事被纪尧姆压下来有些天了。因为他觉得,外省的物质条件不比巴黎,儿子还一去就是小半年,肯定吃了很多苦。冒着破产风险做空手套白狼的事情,精神压力也一定很大。虽然结果很喜人,但也不该把更多的压力放到儿子肩上了——他是希望儿子能好好地继承他的事业,可他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怎么就不能解决这件事了?
他有意隐瞒,以至于夏尔在回到巴黎后的第三天才发现这件事。而且还不是纪尧姆告诉他的,而是他无意中从楼上窗子里看到了下面街道的情形——有人似乎缠着自家老爹吵架,直到进门后才摆脱。
夏尔顿时就火了。照他爹那种和气生财又好面子的性格,还真不可能在大街上和别人拉拉扯扯的。那谁谁,竟然敢欺负到他家门口,活得太腻歪了吗?
半个小时之后,葛朗台家二楼书房。
纪尧姆偷偷瞅了自家面沉如水的儿子一眼。他看得出夏尔很生气,不由得为自己的隐瞒感到心虚起来。
事实上,在纪尧姆和夏尔同时离开巴黎后不到一个月,那批葡萄酒订单的事情就在城里宣扬开来了,洛甘和苏歇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知道,俩人立马不平衡了。公证人做什么用的?给交易做第三人见证的。经纪人做什么用的?代理各种事务、收取一定代理费的。纪尧姆做这么大一笔生意,竟然跳过了他们两个人,甚至之前一点风声也没给他们知道!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是用完就扔,还是怕他们在其中分一杯羹?合作对象是公爵阁下啊,连让他们沾光认识一下、套个近乎的机会也不给吗?
两人在私底下商议了多次,最终觉得,不论是什么原因,纪尧姆肯定都想脱离他们单干。
这怎么能行?先是取消了他们在勃艮第地区安排好的订单,现在又想逐渐地把他们排除在生意链条之外?天底下有这种容易事?要知道,他们可是签过合同的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不是说好做彼此的小天使吗?你说不做就不做,问过我同意了没?
所以纪尧姆一回巴黎,两人就立刻找了上去。本想着纪尧姆性子面,糖衣炮弹几轮下来肯定拿下了;没想到纪尧姆这回吃了秤砣铁了心,坚称这件事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他们自己能对付。
洛甘和苏歇根本不信。开玩笑,这么大一笔生意,光靠葛朗台家父子两个就能搞定?肯定另外找了人帮忙吧?
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两人都没有发现纪尧姆找了新经纪人和公证人的蛛丝马迹。但这就更让他们不信了——别人不知道葛朗台家到底有多少钱,他们还是了解一二的;纪尧姆想把这块大肥肉独吞,也不想想,会不会把自己噎死?
软的硬的都不行,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合同上是没规定葛朗台家的事务都要由他们公证或者代理,但事实上他们的经济事务的确是绑在一块儿的。如果纪尧姆因为这件事破产,少不得也要牵连到他们俩。
这正是纪尧姆无法真正搞定他们的原因。虽然他自己信夏尔,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
我们得说,纪尧姆一开始的确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公证人和经纪人,毕竟夏尔什么理由都没说,就让他不要考虑这两人有关的选择;但来回拉锯两三个月,他头一次见识了洛甘和苏歇的死皮赖脸劲儿,不由得也有点不耐烦了。
合同是夏尔去签的,和他、洛甘、苏歇之间的各种协定根本不冲突;后来他还主动提出可以提前解约(如果他破产就不会波及其他人),大笔违约金他出。这总能解决问题了吧?但怎么两人全都眼也不眨地拒绝了呢?
说到底,就是要更多的钱吧?枉他一直惦记着往日情谊,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只可惜,纪尧姆认清了两人嘴脸并不意味着事情能解决,所以这件事一直拖着,直到现在被夏尔发现。他的心虚其实也是不必要的,因为夏尔当然不是在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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