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树只长在北方荒原之地,班麻树叶遇到火烧会散发出一种微酸的气味,只闻到一点无碍,一下子闻得多了人就会唇舌发麻,四肢酸软无力。营里经常有人会扫回班麻树叶用来起火,所以大家或多或少都闻到过,而且已经习惯了这个气味,威力也就不大了,但是从燕京来的人就不一样了,一下子闻到这个气味,很容易就中招了。”
“你在何处焚烧?”
“对面山顶上。之前逃出去的一批士兵烧的,运气不错,今天吹了西北风,把气味全吹到营地来了。”
楚徵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太尉以为自己抓了个小霉星,实际上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星,真是时运不济,天意弄人。”
方宜臻接着道:“其实当时再拖一刻,他们就倒了,完全用不着动手,你也不会受伤了。我都告诉你别冲动了,你还是耐不住性子。”
楚徵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却不敢再回想当时的场景。方宜臻都被人架在刀子下了,他哪有功夫想东想西的?再来一次,他大概还是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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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休整了三日,大军向着燕京方向进发。
从揽云关到燕京跨越了大半个大兴疆土,他们一路招兵买马,壮大军队,浩浩汤汤地北上。途中遇到过数次官兵镇压,这些朝廷养出来的官兵安于享乐,一无士气二无斗志,在受够了剥削压迫的起义军面前,无一不是落花流水弃甲而逃。
两月后,大军在燕京郊区十里外驻扎营地。
这日,方宜臻正在布置攻防,传信士兵进来了:“报,殿下,营外来了几个宣旨的太监,要让他们进来吗?”
楚徵眉梢微挑:“让他们进来吧。”
三个太监于是抖抖索索地进了营帐,面对人高马大气势迫人的几位铁血将军,个个腿软地差点摔倒。
楚徵好整以暇地在椅子上坐下,不漏痕迹地摸了把隔壁方宜臻的手,得到了一枚瞪视后才心满意足了,瞥了眼捧着明黄色圣旨的太监们,淡道:“念啊。”
楚徵这两月来可谓是情场战场两得意,杀敌时威震八方,面对方宜臻时又温柔小意,方宜臻已经完全麻木了,但是外界听闻的却只是他杀人不眨眼的一面,故而太监都不敢开口让他跪下接旨,抹了抹汗就唯唯诺诺地展开了圣旨。
他声如蚊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你没吃饭啊?”林勇掏掏耳朵,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其声如洪钟,震得太监双腿一软,直接跪了。
楚徵挥挥手:“算了,拿来我自己看。”
林勇夺过圣旨,递到楚徵手上,楚徵展开,与方宜臻共看。
看完,楚徵微微一哂,道:“我这皇兄,还是改不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诏我明日午时入宫,等我一进宫门,等着我的定是万箭穿心罢?”
话音倏然锐利森寒,冷若冰霜的目光刺向弯腰俯首瑟瑟发抖的太监。
林勇上前一脚把领头太监踢得往后滚了一圈:“你们回去告诉狗皇帝,想要谈和,没门!滚!”
太监们慌不择路地滚了。
林勇不屑道:“传说中固若金汤的燕京,现在看来,也就这样了。皇帝一无勇,二无谋,士兵无心应战,我们即便不打,他们也会垮掉!”
楚徵微偏过头,问道:“清和,你怎么想?”
“的确,不攻自破是最轻便的方法,但是我还是主张速战速决,以免意外。”
一将军接道:“公子所谓的意外,指的可是狗皇帝身边的国师?”
“是的。”
“传言这国师年岁不大,却十分有本事,深得皇帝欢心,莫非他也精通军事?”几人议论纷纷,面上带了一丝隐忧。
楚徵一锤定音:“好了,听清和的。我们继续讨lùn_gōng防。”
众将军看向从容镇定的方宜臻,心里担忧瞬间消失,是了,无论那尚未谋面的国师有多大本事,在公子面前也不够看的,他们又担心个什么劲呢。
大军控制了燕京的出入城口,两日之内,不少城中武将前来投诚,燕京俨然成了一个徒有外表的空架子。
两方兵力悬殊,斗志更是云泥之异,攻城交战一个时辰后,巡防军与御林军相继投降,甚至投入大军,一同攻打皇宫。
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地血洗皇宫,只短短两个时辰,这场逼宫战役就落下了帷幕。
楚徵跨入金殿。他一身玄衣铁甲,面庞冷峻森寒,气场慑人,就像一个从阴曹地府回来的活修罗,令人心生惧意,不敢直视。
殿内空空如也,以往的庄严肃穆此刻只余下一派空寂苍凉。
该逃的都逃光了,留下来的,只有执念最深的那人。
楚徵看着不停地爱抚着龙椅,嘴里念念有词的楚徇,良久,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个薄凉的笑容:“皇兄——好久不见啊?这个位子,你坐了这么多年,可还舒服?”
另一边,方宜臻踱步走进了国师府,看到被人压着肩膀跪在庭中央的少年,内心暗叹。
他缓缓走进,抬了抬手,两个侍卫就放开了谢从章,退到一边。
谢从章穿着滚金边的长袍,昔日高傲自矜的面上染着一丝浓烈到令人心惊的恨意。方宜臻弯腰,仔细打量着这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你找到了祖父的宝物?”
谢从章没有否认,阴沉道:“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宝物在哪里。”
方宜臻笑了笑:“夺命的东西,谁要?送我我也不敢接,大概也就你们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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