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清嘴角讽意更甚:“怎地,不装柔弱扮作无辜撒娇了么。小家伙一个形态,换做成人便变了个脸色,果真露出真面目了。”
“你老早便知我是何等心性之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雪言轻咬下唇道。
“是,我是知,我只是不忍戳破罢了。戳破了,我能得到什么。再者,我原以为你这般心狠之人会带些脑子,未想到却蠢钝如猪!”
“你……我做何事,要你管么。”
“我不管,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谢含清一手扯住了雪言大敞的衣襟,抖了几抖,“请你记得,你是男人,非是女子,遇难之时要么逃要么反,勿似那娇滴滴需靠勾引他人方能保命的狐、媚、子!世上并非所有的人,都有同情心,都有爱怜之心!你故作柔弱,骗的只是一些心软之人,若你屡次碰上如今日那般心狠之人,你以为你今日尚能活着站在这儿么!一个大男人,遇上别个男人,竟还怕得双腿打抖,尚得靠装柔弱来博同情,呸,我第一个瞧不起你!你瞧瞧你这什么模样,”谢含清揪住他的衣裳,厉声道,“衣衫不整,是想勾引他人将你压于身下苟合么!”
雪言霎那一震,身子颤抖起来,那搁于自己衣襟的手,他都觉多了几分烫意。
“我原以为你虽故作柔弱,但却是个精明之人,怎料我却看错了人,你不过是个遇难时,只会博取他人同情,祈求他人饶命的废物!”
雪言惊愕万分,身子抖得更厉,一口怨气欲喷出口,但至嘴边时,他又无法出声——谢含清骂得没错。
谢含清不再多言,转过了身去,倒了杯茶豪爽地灌入口中。咕隆大口喝下,他又倒了杯水给雪言:“喝水。”
雪言微愣,轻柔接过,疑惑地睨了谢含清一眼,小拇指略有翘起,将茶杯往唇边缓缓靠去。
哐啷!
谢含清拂袖一扫,这执在雪言手里的茶杯顷刻摔出,裂在地上粉碎成片,而茶水则烫到了雪言胸口。
“啊,”雪言即刻手拍自己胸口的水渍,大声怒斥,“你做什么!”
“啧,总算有点男人样了。”被雪言一吼,谢含清不怒反笑,“方才不还娇滴滴的么,怎地现今变了性了。嗤,一大男人,喝个茶还如同女人一般,你不若变成女人好了,成什么男子!”说着,他又倒了一杯茶给雪言,“你再喝。”
雪言不愿接过,撇过脸去嗔道:“不喝。”
“不喝也成,随你,”谢含清自己喝了入喉,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你若渴了,可别找我,这茶我都给喝光……”
话音未尽,便见手心一空,茶杯顷刻落到了雪言的手里,雪言犹想似方才那般柔柔地饮茶,但转念一想,又将茶爽朗地丢入口中,茶水都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于胸。
谢含清会心一笑。小家伙瞧来并非难教之辈,今日他见小家伙出事不知逃,还用这等不入流的法子,无名之火便上了来,小家伙平日里撒娇卖萌都成,关乎性命之时,岂可这般随意,因而他起了教训小家伙心。
雪言喝罢后,指尖轻拭嘴角的水渍,小拇指不经意间又翘了起来。
“你若再翘兰花指,我便将其剁了!”
【剁了剁了!】
“……”
立时将小拇指拗下,雪言不敢违抗。而今他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对上谢含清,他唯有乖乖听命的份。
谢含清满意地颔首:“啧啧,孺子可教也。”训毕,这心情都好上许多。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茶杯碎屑,摇头不已,“我真不知是何人教的你,竟成这般模样,你以后谨记,你是男子,非是女子,请抬头挺胸做人。”
雪言愣在当场,久久不能言语。对着谢含清的背影,良久,他默默垂下眼睑,竟破天荒地敞开了心扉:“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要如何做男人。你是第一个。”
捧着碎屑的手一抖,差些将碎屑洒落于地,谢含清问:“为何如此说。”
“我自被人捡后,身周都是女子,她们只教我如何勾引男人。”
谢含清愣了一愣,将自己的记忆游走,试图想起关乎雪言身世的一些信息,但脑子都过了遍,未有半点忆起之兆,不知可是因雪言乃男配之故,未有过多记载。
“怪道你性子如此,怨不得你,幼时环境所致。”
“嗯。”雪言只应了一声,并不多言。他也不知自个儿是怎地了,被谢含清训了那么几句,便鬼使神差地同他说上了如此多的话,若往日,他定是将一切都闷在心底的。他看向身侧的那茶壶,又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将小拇指努力压下,长沉一气,将水倒入喉中。
一时间,说不出的畅快淋漓自胸中喷发。
“若今夜是你,你会如何。我的隐身灵诀不知为何使不出。”
“那是因你心性不定,”谢含清叹息了一声,“危急时刻,会不知所措,我能理解。若我当时隐身灵诀不出,我会将人打晕,再御剑上神树暂避,至我定下心神,可出隐身诀时,我再离去。”
“可我不会御剑,我也无法高飞。”雪言的表情甚是无辜。
谢含清摇首叹息:“若我是你,早在那树妖出现时,便将其弄晕了,何故还等着他发现自己。”
雪言大震,不知如何接话。
“成了,今夜事已了,如今我们已安全,隐身灵诀你得多加修习,亏得你得到如此宝物,日后我们逃跑便好办多了。你灵力恢复了几成,逃跑可有把握。”
“六成,”雪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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