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怎么做?”略作思索,贝蒂娜回答:“把东西藏起来。”
“藏在哪里呢?”
“藏在身上……不,有搜身的风险。”
她的目光逡巡着,落到了白桦树下。
为了不妨碍树木生长,庭院里铺设条石的时候,通常会给树干周围留下一些空间,将松软的泥土‘露’出来。这里有几个凌‘乱’的脚印,旁边的泥土则是散‘乱’的。很明显,有人翻过土,又盖了回去,为了掩饰痕迹,匆忙用脚踩实。
她与阿妮卡‘交’换一个眼神,知道该往哪儿找了。
片刻之后,她们从泥里挖出了一张薄薄的黑底小肖像画、一盏只开了一个口的提灯。在灯的内部,‘精’巧地设置了多面镜子,使得从出□□出的光强度足够。
“现在是白天,做不了实验,但我敢打赌,只要把画□□这里——”她指着提灯一端的细槽,“就能投出画上‘女’人的影子来。”
贝蒂娜抿着嘴,忧心忡忡地点头。
“看起来,法国有人不欢迎我们的‘女’大公。”
她们没有报告米埃特宫,而是不告而别地离开。
肖像画和提灯都留在了原处。有这两样东西,加上有人不寻常地离开,上头一定会注意到。至于能不能报告到国王那儿,就不是她们需要‘操’心的事了。
现在,她们要赶到凡尔赛宫,继续保护那位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大公。
重生之前,苏马力曾经受到外方招待,到凡尔赛宫游览过,不过她这个人与艺术无缘的人,纯粹看个热闹。
比起历史悠久的卢浮宫,凡尔赛宫修建的时间更晚一些,是在路易十四执政期间。最初它只是作为一座行宫,建成约六十年后,路易十五将法国的行政中心搬到了这里。
直到大革命之前,凡尔赛宫一直在持续地改建、扩建,耗费了大量时间、金钱和人力,甚至是人命。
在玛丽·安托瓦内特嫁到法国的时候,凡尔赛宫已经达到其全盛时期。
6.7万平方米,超过9个标准足球场,一眼望不到边。
主体建筑以象牙白和金‘色’为主要‘色’调,‘色’调柔和、又不失气派。在宫殿主体背后,是大面积的园林,连绵的草地、灌木和乔木修剪排列得整整齐齐,被分割成一块块长方形。
景观一直延续,直到圆头十字形的蓝‘色’小运河。
运河以北,就是因“王的‘女’人”而闻名的大、小特里亚农宫,用于国王金屋藏娇。
当然,和72万平方米的中国故宫相比,凡尔赛宫的规模是远远不如的,但其豪华、大气、‘精’致之处,也不遑多让。
和中国的崇尚自然的园林艺术大异其趣,凡尔赛宫以巴洛克风格为主,到处都彰显着人类所能极尽的力与美;起伏的几何线条,是欧洲人赞美神明的方式。建筑风格差异背后的文化差异,更是不知多少篇论文的研究材料。
为她导游的友人惋惜地说,大革命之后的动‘荡’年代里,这座华美宫殿经受过一轮又一轮的劫掠,近乎废墟。直到它承载历史的作用被当政者和人民认可,它才作为历史博物馆,得以修复、重建,并保存至今。
而玛丽就坐在马车里,随着车身的颤动,驶入金黄‘色’的大‘门’,逐渐靠近历史上最伟大的宫殿之一,亲眼见证它最美的一面。后世多少建筑设计师要是知道,得羡慕嫉妒恨成什么样子。
然而对眼前美景,她实在是无心欣赏。
今天,5月16日,就是她结婚的日子。
此时她脑内循环的不是《结婚进行曲》,而是《命运‘交’响曲》——当然这两首世界名曲的作者现在都还没有出生。
虽然有两度生命,却是第一次结婚。对象还是一个不敢和她说话的未成年少年,只认识不到三天。
这怎么都不像是大喜事。
“我的凡尔赛宫与奥地利的美泉宫相比怎么样?”路易十五自豪的声音把她的意识唤回。显然,国王认为他未来孙媳之所以出神,是因为震惊于凡尔赛奇观。
“更宏大、壮丽,美不胜收,每个角度都妙趣横生……”她没见过美泉宫,自然无从比较,只能猜测着一通‘乱’夸。反正是世界五大宫殿之一,怎么夸都不会错。
很快她就想把自己的话吞回去了。
穿过黑白‘色’相间的大理石铺就的“凸”字形的大广场,主楼越来越近,一阵恶臭也飘了过来。
她微微皱眉,假装咳嗽,用手帕微微掩了掩鼻子。
路易十五的表情微变,但仍若无其事地指向右手边一排建筑:“看,那是为迎接你的到来而建的剧场,刚刚竣工。待会儿我们将一起主持开幕仪式。婚礼的教堂也在那边。”
“你未来的房间在主楼一楼。原先是小路易的妈妈住在那儿,她不幸离开之后,我们都太过悲伤,不愿意面对它。不过现在是它欢迎新‘女’主人的时候了。我保证,等过几天修缮完毕,它一定会是最漂亮、最适合你的房间。”
对臭味的来源,老国王避而不谈。
毕竟,这件事说起来,很不符合法兰西伟大灿烂的形象。
凡尔赛宫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有考虑到排泄问题。
这是当时欧洲城市(可能罗马除外)的通病,既无完善的下水道系统,又没有处理排泄物和垃圾的专‘门’渠道,于是,越是人口密集的城市,就越是脏、‘乱’、臭。尤其是欧洲首屈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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