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芳芳,路易就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对方虽然不是真正贵族出身,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性’格喜人,路易相当亲近,否则也不会直呼他的名字。何况,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在宫廷中牵扯不深的,越是值得信任。
“你不是在阿基坦吗?怎么到这儿来了?怎么也被抓来了?他们为什么说你假冒王储?”
“这么多个问题,可得让我喘口气再回答。”
芳芳安抚地拍了拍路易的肩膀,后者的心情便莫名安定下来。在他的心目中,芳芳是个有极大本事的人。既然他也被关进来了,那么想要出去,就不是难事了。
芳芳眨眨眼:“不如先为我介绍这两位先生?”
一边听着,芳芳默默评估起来。忠心耿耿地瑞士人应当可以信任,至于这个傻乎乎的普通农民就难说了。他心思转得快,拿顶主意就过去跟艾迪攀谈几句,趁他不注意一击劈昏了事。
这一出手差点把本纳里奥吓坏,本能地往路易面前一挡。芳芳没看见一样,冲路易笑笑。
“我们听说陛下病重的消息,就启程过来了。在附近恰好看到有人在偷偷‘摸’‘摸’地怂恿大家假扮王储领赏,觉得这事太诡异了。我就干脆假扮成平民,装作上当的样子,刺探刺探情况,”芳芳爽朗大笑,“谁能想到假的竟然跟真的被关在一起?那么,我的小路易,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路易把前情那么一讲,芳芳多少就吃透了一些情况。他虽然很少在宫廷里生活,但是个一等一的人‘精’。
“看来有人的野心很大呀。刚刚那个军官,我敢打赌他已经认出你来了,只不过故意装傻。我看他早已被人收买。”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怎么从这里出去?”路易问。
芳芳嘿嘿一笑,嘴里衔着一根草叶,在谷堆旁枕着手臂躺了下来。一派悠闲模样。
“很简单。我们等。”
“等?”
“传说中公主不都是要等骑士救出去吗?”
本纳里奥坚决不同意:“我们可不是公主!”
芳芳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说得对。我们是等着被公主救出去的骑士。”
骑士小说‘迷’更加不依了:“骑士的使命是与敌人作战、拯救公主才对!等待公主拯救,是骑士的耻辱!”
“套路在我这儿行不通。”芳芳坦然回答,丝毫不觉得被‘女’人救是多丢脸的事,“我的艾德琳娜既是公主,也是骑士。”
万万想不到,路易竟是一副欢欣鼓舞:“艾德琳娜会来?我们有救啦。”
于是,艾德琳娜骑着马、腰间别着燧发□□,英姿飒爽霸气十足地带着夫‘妇’俩的卫队开进军营,以伯爵夫人的身份大摇大摆地找上校要人时,四个男人(包括醒来后搞不清状况的艾迪)一起趴在仓库高高的窗口上围观。
“我的主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骑马的样子又‘迷’人又帅气!”
芳芳大赞艾迪有品位有眼光,而后洋洋得意地转头叮嘱路易:“明白了吗,身为丈夫,一定要给妻子出风头的机会。”
本纳里奥相当顽固:“这只会让人看不起你。”
“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去跟别人证明,冲着妻子证明算什么本事?”芳芳一脸朽木不可雕也。
路易咯咯直笑,两不相帮。
他此时没想到,被营救之后,将要再次失去亲人的噩耗,在凡尔赛宫等待着。
王储平安归来,大局已定,那些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便都平静蛰伏下来;有的人心情灰败沮丧,有的人终于得了安心,还在观望的墙头草们也连忙表了忠心。
在如此一来,诸般事宜反倒没有那么紧迫了。
玛丽任由路易在老国王的房间里哭了半日,没有催‘逼’他。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就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哪怕身份再高,也难免孤苦可怜。尤其是刚刚历经一场劫难,难得脱险回来,正在兴头上,就要被狠狠打击一下,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如果不让他好好发泄,以后说不定会落下心病。
艾吉永一副若无其事、大公无‘私’的样子,到路易面前请他登基。路易没有应下来,只说:“对这顶王冠来说,我们是多么年轻啊!”
郎巴尔夫人在旁边听到,差点栽倒。据说历史上,在登基之时,路易也说了这句话。但愿这不是历史重演的兆头。
不过下一句话让她倍感欣慰。
路易握着玛丽的手,蓝眼睛里满是温柔:“幸好我们还有彼此。”
等心情平静下来,路易为玛丽介绍了图立普夫‘妇’。
“他们曾经救过爷爷,这次又救了我。”
两人都不是贵族出身,也不常‘露’面,却又在凡尔赛宫有一席之地;老国王优待他们,路易也亲近他们。玛丽听过一些颇带酸味的议论,无非是一些无聊揣测:一会儿说老国王看上了艾德琳娜的美‘色’,一会儿又说芳芳看起来是孤儿,实际上是路易十五的‘私’生子。鉴于老国王在‘女’人方面如同蜜蜂一样勤劳,还真不能断定两种说法是无稽之谈。
“听起来两位一定有相当传奇的故事。”玛丽说。
“我个人更喜欢‘‘浪’漫’这个词。其中最光辉的部分就是我和艾德琳娜的初遇,不过这一段略为‘私’人化,又难以用最准确地语言去描述其美妙之处,所以请原谅我只用简单的语句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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