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喷鼻儿香的羊肉大馅儿饺子,雁潮压低声音问道:“大叔,他们早就去了普照寺了吧?”
“嗯。”
“那我们也去吗?”
“去那里干什么?你对和尚念经感兴趣?”
“不是,大叔,我们不是要去偷凤凰胆吗?”雁潮看看大堂里用饭的寥寥几人,但还是不敢大意,隔着桌子伸长脖子一嘴油几乎擦到尹凤书耳朵上。
尹凤书厌恶的皱着眉头,身子略略后仰道:“擦嘴!你见谁大白天大摇大摆的偷上门?”
“可是我们不需要提前踩盘子吗?”雁潮找了一顿也没有找到可以擦嘴的东西,抬胳膊就要把衣袖往嘴巴上蹭。
“恁的一副泼皮破落户模样,拿去。”尹凤书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缎帕子,扔在雁潮脸上。
帕子白似雪,软如绵,还带着淡淡的幽香,擦过嘴巴之后就印上一大块黄黄的油渍,雁潮本不是爱惜东西之人,本想转手扔了,但又一想这是大叔之物,便叠好揣怀里涎着脸笑道:“大叔这送我了。”1d2tj。
尹凤书不可置否,就当没有看到这个小无赖的混账模样。
饭后尹凤书和雁潮一起到处闲逛,说是领略一下兰州城的风光。时下深秋,边城苦寒,风沙漫天,实在也没有什么奇景好看,雁潮连拖带拽和尹凤书到了布庄,挑了几匹素淡的衣料找老字号的裁缝给大叔和自己做几身新衣裳。大叔因为今早的调戏戏码心情好了很多,任他撮弄也不生气,不冷着脸,到真有几分郎情妾意的亲密模样。
天近晌午,悠长的钟声响彻兰州城上空,铁钟铜钟高地远近相互应和,肃穆庄严,安详厚重,令人心生膜拜。
雁潮望着普照寺的方向道:“到了。”
晚饭时间,雁潮和尹凤书找了一家临近普照寺的酒楼。
今日的酒楼灯火辉煌,大厅里挨挨挤挤全是江湖豪客,雁潮花了五两银子才找了一个角落的小桌子坐定,正看见当中一个黄头发黄胡子的老儿正在高谈阔论。
那老儿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这老头正从慧能大师当年怎么入西域传法,怎么坐化,现在正说到今日普照寺的盛事。
雁潮看了一眼尹凤书,眉毛一挑,表示二人来的正是时候。
只听那黄胡子老儿道:“少林寺的面子可大了,今日的接引法事各个门派都派人来了,无名山庄的少庄主,就是那个白衣少年,穿着貂裘挎着长剑,长得英俊潇洒,迷煞了武林女娇娃的眼。看到他身边那个粉衣服的美姑娘了吧,唐门的三小姐,一步不离贴着叶少庄主,听说叶盟主有意和唐门结亲家呢。”
旁边人趁着老儿喝茶润嗓子的空当道:“黄河帮的老儿瞎说,谁不知叶少庄主和飞凤门的木大小姐青梅竹马,还是姨家表亲,怎么又扯到唐门,那这谁做小谁作大?”
雁潮再掌不住噗嗤笑出声儿:“大叔,大白鹅行市不错呀,就唐门小辣椒那个脾气做大做小都得整的他家鸡飞狗跳。”
黄河帮的老儿捻着颌下几根黄胡子,沉吟道:“这个难说,难说。不过无为观倒是出了几位少年侠士,破月剑和惊风剑斗士少年英雄英俊不凡呐,可惜了不能成家立室,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呀。”
“老英雄,那个无为观前些日子不是出了个叛徒吗?英雄杀都出来了,最后结果怎么样?”
雁潮一听他们提到自己马上把头低了三分,心里砰砰直跳,手心里也出了汗。尹凤书自然觉察到他的不安,桌子下的脚勾勾他,冲他点头,让他放心。
其实雁潮的担心真是多余的,他本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儿,那个年代没有照片,就靠一个没有见过他模样的画师画的几张烂画,连见过一面的叶赫都认不出他,更可况不相熟的人。
再说这相由心生,现在的雁潮俨然一个江湖侠少,怒马鲜衣恣意潇洒,大摇大摆横行兰州城,戏褚靖挡叶赫哪里有个逃犯的模样?
“那小子本是映日剑的传人,谁知色胆包天竟然对自己的师父澜清观主起了淫心。”
江湖中人多半不知道这段辛密,当下都竖起耳朵,可黄胡子老儿偏偏就吊众人的胃口,沉吟不语。
雁潮此时拳头握起,心中戾气大盛,他只待老头子说半个难听的字,也管不得在人面前便要拔了他的胡子。
“那澜清观主生的好容貌,这逆徒雁潮就上了心……。”没等老头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也不知从何处就飞来一个灌汤包,包子不大正好堵在老儿的狗嘴上,这包子本是酒楼专门从京城聘来的师傅做成,皮薄馅大灌汤流油,老头牙一磕,面皮破碎,热汤滚油流了一嘴,烫的老头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周围的人都是喜看笑话起哄的江湖人,拍着手笑骂。
这包子是酒楼的招牌,几乎每桌客人都守着一盘,雁潮见自己桌上那盘少了一个,尹凤书正拿着筷子冲自己神秘一笑,不禁又惊又喜,喜得是大叔替自己教训了那老家伙,惊的是大叔什么时候出手连同桌的自己都不曾看清。
老头子好歹吐出了包子,也顾不得胡子上的油花子,吐着被烫去皮的舌头怒道:“系(是)谁?系(是)谁?”
当下所有人哄笑,却也找不出谁,老头悻悻坐下,老脸涨成猪肝紫,再也无心八卦下去。
众人听得正起劲,见老头子不说了甚觉可惜,但是无为观的事情也不敢再提,被人噎包子事小,丢人事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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