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品滇又抽了张纸巾把自己手上的水珠也擦干净,把湿了的纸团准确地丢进了一米外的垃圾篓:“我爸这个人虽然嘴巴臭,但是心并不坏,不管怎么样在外人面前都会给你几分面子。曼曼也知道他这个性子,要是哪天你跟他吵了,她顾着我爸的话你可别和她生气。”
“我知道。可是岳父那张嘴,有时候还真是蛮难扛得住的。”夏邑露出个苦巴巴的笑,原本看上去温雅的一张脸耷拉下来,不过五六秒之后又恢复成那种温和的模样。
“岳父大人刚才的态度,应该就是变相得承认了吧。曼曼她很希望你能早点回来,我也希望你能和爸妈和好。”
夏邑站在田品滇原本站的位置抖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田品滇从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还早呢,我爸他只是好面子,要是真接受的话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按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不会太久。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
等夏邑也离开了洗手间,门上标着♂的里头第一个隔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黑色的皮鞋踩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皮鞋再往上是一身纯手工裁剪的昂贵西装还有一张没什么人间烟火气的面孔。要是夏邑瞧见了这张脸也会忍不住面上露出惊异的神情来。
主要是顾柯这个人会来参加这一场婚礼就很是件非常令人费解的事情了,在夏邑眼里头,顾柯这种出身特别好个人能力又出众的青年才俊就是生活在香槟美女,高尔夫球场这一类的场合的。银河大酒店虽然在g市不算太差,但终归是个三星级酒店,这种规格酒店就不像是这个男人会来的地方。
实际上被惊吓到的人并不止夏邑一个,像今天在这里办婚宴的新郎新娘在接到电话之前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上会迎来这么一尊大佛。早知道这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会屈尊到他们的婚礼上来,他们当初肯定多花些钱去g市逼格最高的地方。
差不多田品滇前脚刚迈出酒店的门,顾柯跟着他身边几个后一脚也出去了。受宠若惊的新郎极其家属还站在门口卖力地挥手告别,顾家的司机已经尽职尽责地把车子开到了门口,几个人上车之后黑色的轿车很快就绝尘而去。随行的人员好歹点头给了新郎官一个回应,而顾柯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人家。
田品滇开车走的时候差不多田家这边的饭局也结束了,夏邑挽着田曼曼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身形略胖的新郎卖力地在挥手,他神色略显复杂,最后还是禁不住开口问了田曼曼。
“之前我看顾董的样子,好像是和你哥认识,而且还挺熟的。”
田曼曼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夫,脸上有几分疑惑:“顾董?你指的是和你公司合作的那一位,就是顾柯?”
“嗯,是他。你也认得?”
“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他小时候和我们在一个院子里待过的,不过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了,就记得我哥给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家教吧。好像是教的英语还是数学来着。好像是爷爷说他这两科比较薄弱,所以让我哥去教的,我记得他成绩不大好。”田曼曼回忆了一下,一边拉着夏邑的手往停车处走一边开口,然后她就被后者给拉住了。
“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你爱信不信。”田曼曼瞪了他一眼。
夏邑捏了捏她的手作为安抚:“只是比较惊讶而已,没说不信你。我不是因为工作吗,所以多做了些功课。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难以相信。”嘴上这么说,夏邑的心里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要是顾柯的成绩说差的话,那天底下真找不出什么成绩能承做是好的了。
田品滇把车开出了酒店之后先是回“有家甜点”转了一下,车子停了不到五分钟又开往了另一个方向。当然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车后头还跟了一辆车子。
银色的凯迪拉克离开甜品店之后又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停了下来,穿过了大半个城市的田品滇把车停好就迈进了一扇有些狭窄装饰又颇为古怪的门。
田品滇心绪有点乱,因此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后头的男人。
田品滇一进去就往吧台那边走,完全无视一路抛过来的媚`眼流光。穿着黑白色制服的调酒师从和美女的调笑中抽出身来,一杯三色的鸡尾酒被搁到田品滇的跟前男人眼角的泪痣给这张略显阴柔的面孔添了一分妖娆:“刚刚调出来的新品,试试吧,算在我账上。”
田品滇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轻轻晃动了一会儿酒杯,低头啜了一小口。不过他的心思显然不在品酒上头,只饮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了下来,男人的棱角分明的面孔在酒吧里闪动迷离的灯光下依旧英俊正派得不得了。
明明看上去和这群魔`乱舞的地方一点都不搭的人偏偏和环境格外的融洽,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像舒缓的大提琴曲一样流淌在人心浮动的空气里: “我今天碰到了一个人,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来 ……”
☆、十二章
“那个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坐在二楼包厢的年轻男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右下方坐在吧台前的田老板,他的对面是被他拿来充当僚机的好友岳霖。
与艰难回忆过去的田品滇不同的是,陷入到回忆里的顾柯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因为回忆的内容呈现出一种难得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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