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端正色说:“你应该弄一整套咖啡机在这里,不不!把咖啡换成茶,用一套古董瓷器,招待最上流社会的嫖客,这个房间门口挂一块牌子,就叫‘鸭执事的下午茶’。”
肖桑差一点噗出去,“你……真是疯了。”
倪端就得意地笑。
肖桑说:“不过就算疯的,你也算是个妙人——我还以为你的仇家是杜志军,遇上他会很麻烦。不过现在看来倒不用太担心你,多半你有自己的打算,也应该能全身而退吧。”
倪端说:“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有仇?”
肖桑笑说:“这个店里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何况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他是你为数不多没有自荐珍惜的厅级干部了。而且你之前对他也多有避忌,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有意向他隐瞒了你在这里的存在?”
倪端托腮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嘴巴虽然在笑,可是眼神却没有,隐约闪烁着算计,“我最近一直在想,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肖桑耸肩,“这个是我的爱好。”
倪端冷哼,“你是要我相信帮助手下的鸭子是身为鸭头你的乐趣?”
肖桑说:“差不多吧——或者可以说,我是在实现年轻时的理想。”
理想,从一个鸭头的嘴里说出来有几分违和的感觉,令倪端不禁一愣,“……这可真是一个、有点奇怪的理想……我以为鸭头和妈妈桑的理想一般不会是赚钱或者安排手下人多接点客什么的。”
“也有人的理想是那样。我稍微不同一点,不过不是很好吗?”
倪端想了想,倏然而笑,这次是真的笑,“确实很好。因为有你这样的鸭头,我突然觉得这家店不总是那么黑黢黢的,这个行当也不总是粘腻令人作呕的。还有那些论文,也不总是显得那么可笑了。”
两个人心情还不错地面对面坐着喝咖啡,气氛简单而轻松。
苏乾赶到七月流火后,到处向人询问倪端的下落,后来他被带到一间像办公室的房间,而倪端正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可怜极了。
苏乾快步过去双头抬起他的脸,“端端你怎么了?”
倪端惊慌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慢慢地沉淀下来,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他嘴一瘪,哇地哭出来,扑到苏乾的怀里,“乾哥~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恰巧在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肖桑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禁对倪端出神入化的演技刮目相看。
从听说苏乾到开始,倪端就匆忙喝完剩下的咖啡,抹抹嘴说:“不要意思,肖桑我还有剩下部分要收收尾,借你的地方一用。”说完就不客气地往墙角一坐,半分钟后就进入了那种惶惶不安神经兮兮的状态了。
他不仅入戏快、入戏深,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跳跃了用表情用肢体来演戏的段数,他直接用眼神、眼泪、鼻涕,甚至用整个灵魂来演绎。如果这仍然不算人格分裂而属于演技的一种,那么凭他的演技问鼎影帝也不是不可能。
肖桑不禁为手下员工的多才多艺而喟叹。
摇摇头,他识趣地把舞台留给主角,悄然离开,离开的时候他略同情地看了眼心疼地抱着倪端安慰的苏乾,心想——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了……唉,鸳鸳相抱何时了。
然而令肖桑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前后不过十分钟,苏乾便脸色苍白如丧考妣地从办公室只身离开。
肖桑处理了点别的事情回来正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走进去时,倪端已经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呃!这家伙,不仅是入戏快,出戏更是快啊!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人才!绝对的人才!那些假哭和假戏真做的演员跟他比弱爆了!!
肖桑忍不住好奇了,“你跟他说什么了?就是人生反转剧也没有转的这么快的吧?”
倪端伸了个懒腰,“没什么,我就跟他说,他老丈人在局子里把我给办了,然后把我丢监狱让整个监狱的犯人排队上我。他就受不了跑了。”
“……你说真的?”
“假的。”
“……那他为什么吓跑了?正常不是应该留下来陪你,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
倪端耸肩笑说,“这个要问他咯。”
肖桑摆手,“算了,当我没问。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
倪端笑眯眯地恭维说:“就是!不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只对别人的愿望感兴趣的鸭头才是最可爱的鸭头。”
苏乾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不只是妻子杜菲菲,还有他的岳父杜志军。
杜菲菲见了他就埋怨,“你干什么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爸都在这等你一会了!你再忙还能忙过爸?!赶快点!爸有话对你说。”
苏乾脸色苍白地坐在岳父面前,眼神不知该放在何处。
翁婿两个平时便不是很亲近,只是苏乾从未像现在这样眼神飘忽,态度疏离。
杜志军熟习犯罪心理学,认定他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他面上越发和蔼地说:“菲菲你这个脾气要改,苏乾是你的丈夫,他工作忙了一天,你要理解他支持他。不能说一些不尊重人的话,你要多学学你妈妈,她的涵养比你好。”
杜菲菲就强嘴说:“是呀,我不随我妈,我随我爸。”
杜志军又笑着批评了两句女儿,然后单独把苏乾叫到书房,俩人关上门说话。
杜菲菲就在客厅看电视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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