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东海心中一动道:“这包子铺开了有多久了?”
“三四年了哟。老铺子啦,放心吃放心吃!不好吃不要你钱的哟!”
俞东海拉着慕枕流坐下来,笑道:“那大婶可是这一带的万事通了。”
“当然哟,这里没什么事逃得过我的眼睛的!”大婶十分自豪。
五笼包子,一番畅谈。
期间,慕枕流始终关注这对面的动静,直到他们起身告辞,对面都没有动静。
上了马车,俞东海得意地笑道:“廖大人百密一疏啊。他选在夜半出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对面的包子铺也在夜半起来做包子。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慕枕流道:“却不知道廖大人半夜去了何处?”
俞东海道:“半夜出来的人虽然少,却不是没有。”
慕枕流笑了笑。
果然,俞东海很快就有了消息:“打更人说,曾经见过他去杨柳胡同!”
慕枕流这才发现他竟然为廖大人画了画像。
俞东海见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画像,叹了口气道:“原是缅怀廖大人用的,不想竟派上了这个用场!”
慕枕流微微一笑,也不探究他说的是真是假。
俞东海道:“那么,我们是日访还是夜探?”
慕枕流道:“若廖大人去的地方真有蹊跷,夜晚的防备只会更森严。”
“言之成理。”俞东海派人准备车辆。
杨柳胡同与先前那家客栈一样,在古塘镇的边缘,只是客栈靠南,胡同靠北。即使正午艳阳高照,胡同里也是冷冷清清。车停在胡同口,车夫拿着画像边走边问,终于找到廖大人出入的那家住宅。
宅子里住着一个姓宗的寡妇,守寡七年,独自抚养一个女孩。
俞东海和慕枕流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慕枕流单独出面会一会她。一来,他和俞东海分成一明一暗两组,进可攻,退可守,斡旋余地大了很多。再者,慕枕流来西南的时日尚短,是张生脸,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慕枕流与俞东海商议定后,回到客栈各自准备。
到半夜,他悠悠醒转,好不容易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这几日又变了,便有些睡不安稳。
他起身倒茶,突听隔壁俞东海的房间传来茶杯落地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格外清晰。
他停下手,竖起耳朵停了一会儿,房间却又没动静了。
次日,慕枕流备礼出行,远远地看到青蘅郡主朝自己走来,脚下立刻拐了个弯,避了开去。不管青蘅郡主因何接近自己,他此时都没有应付的心力。
出门时,天色尚好,到半路,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慕枕流加快脚步,到宗寡妇家门前,身上已经淋了个半湿。他正要稍作打理,门就开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弓着腰看他:“你是何人?”
慕枕流行礼道:“叨扰了。天突然下雨,一时找不到避雨之所,才借贵府屋檐暂避。”
老妇道:“家中只有妇孺,多有不便,请尊客见谅。”
慕枕流将礼物递过去,微笑道:“本是外出访友,可惜朋友外出。千家万户,与贵府相遇也是有缘,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切莫嫌弃。”
老妇推辞:“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谢礼断不能收。”
慕枕流与她推让不休,雨下得越发大了。
老妇叹气道:“尊客这般有礼,却叫老妇人惭愧了。还请入内稍坐片刻,等雨停了,再行上路。”
“如此有劳了。”慕枕流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样顺利,心情微微放松,。
老妇引他去偏厅,道:“不敢惊扰主人,委屈尊客了。”
慕枕流道:“哪里哪里。有瓦遮头,已是感激不尽。”
屋檐流淌着细细的水柱,排成一道水帘,雨势竟无收止之意。
老妇人遂与慕枕流攀谈起来。她见慕枕流人品俊雅,气度不凡,脾气不骄不躁,温文有礼,心中十分欢喜,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话匣子。府里住的都是女眷,自是不能与外男倾诉,但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便一股脑儿地说了个没完。
慕枕流认认真真地倾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直到雨渐停渐止,老妇人仍意犹未尽,送他出门时,神色依依,十分不舍,叹息着从腕上脱下一个翡翠镯子,递给他道:“我膝下无子,与你十分投缘,此物赠你,莫要嫌弃。”
慕枕流推辞不过,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玉佩,算是留作纪念。
他从胡同出来,就见马车停在巷子口,正要上车,车帘忽然掀起,露出青蘅郡主秀美的脸来。
“郡主?”他连忙后退,却见青蘅郡主伸手朝他手里的玉镯抓来。
她抓得突然,慕枕流全无防备,被她抓了个正着。
青蘅郡主拿着玉镯,放在鼻下看了看,瞳孔猛然一缩,抓着玉镯,猛地摔在地上。玉碎飞溅开来,弹到慕枕流的衣摆上,被她一把推开。
慕枕流先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随机朝碎裂的镯子看去。
那翠绿色的碎片之间,几条线一般粗细的乳白虫子正迟缓地蠕动着,看得慕枕流心头一阵阵发凉。
青蘅郡主道:“这是西域才有的白线虫,性喜温热,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咬破人的表皮,钻到人的身体里去。等它爬到头上,便是丧命之时。”
慕枕流抬头看着她,好似第一次认识一般。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以后再说,先离开这里。”她眼睛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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