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转,不可避免地看见依旧跪着的黑衣青年,顾隰咬紧牙狠道:“滚。”
“.......是。”霍十方有一瞬的犹疑,但很快便转瞬匿去。
顾隰怔然看着空气中,仿佛还能描摹出霍十方消失前最后的身影。精致的青眸中浮现懊恼而悲愤的不甘,随着合上的双眼化作心底的虚无。
五皇子不懂陛下便罢了,霍十方你怎不懂本侯。
【前来客栈】
当顾隰伸着懒腰,似是已元气恢复地来到大堂时,冷不防就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微生逆,怀里还抱着衣衫随意搭上,貌似昏睡过去的宋言初。
“阿逆.....哈哈哈哈.....你对宋大夫做了什么?啊哈哈哈哈!”顾隰突然鼓起掌来,大笑开怀地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微生逆,眼神示意那宋言初稍微散开的衣领。
“没什么。”微生逆翻个白眼,拢了拢宋言初的衣服。
这时一名靛色锻衣的儒雅男子轻摇玲珑纸扇,慢悠悠地走进来,他一看到微生逆便扬起个大大的笑容道:“微生兄弟。”
“语子雾,好久不见。”微生逆淡定地和这个人套近乎,这语子雾也是释月楼的人,与微生逆却是初次见面,但依微生逆的要求二人扮成友人。
“哟~阿逆哪里认识的新朋友,莫不是阿逆新情人?”顾隰神色一闪警惕,连连调侃道。
“在下的父亲与蓝掌柜是友人,自然与微生兄弟见过几面。”语子雾气定神闲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顾隰眼珠子转了几圈,恢复一贯的嬉笑道。
“在下听说微生兄弟要去西域?”语子雾慢条斯理道。
“嗯,怎么你也有兴趣?”
“在下一向游历各处,如若微生兄弟不介意,在下自然乐意。”
微生逆沉思片刻,面瘫着说道:“无碍,反正我也是去玩玩。”
顾隰笑容不变,但心底早已千转百回。他目前还看不透微生逆这个人,但显然这语子雾的出现太过突兀,绝对是早有预谋。他思忖后便觉先莫轻举妄动,看情况再说。
四人三马,一同潇洒地往西行。
“阿逆,你这样宋大夫会讨厌你的。”顾隰驾马与微生逆齐驱。
“无妨,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微生逆点宋言初的穴道没有用力,很快宋言初便醒过来。
宋言初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微生逆抱着坐在马上,这是他预料之中,他好像忘记了方才的那一幕,安静地坐在马上不哭不恼,不发一言。
“言初,你来驾马。”发现宋言初醒了便在宋言初耳边柔声说道。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柔和的声音,仿佛刚才的阴狠威胁是场噩梦,不觉一阵呆愣,很快便恢复淡然,手上接过缰绳。
微生逆空出两只手便为宋言初整理凌乱的衣服,小心地为宋言初绑好腰带,还不知道去哪弄了条洁白的发带,为宋言初整理散落的发丝。
“阿逆,宋大夫现在不方便骑马吧。”顾隰故意笑道。
“无妨,我什么也没做。”微生逆貌似很君子,鄙夷地瞟了一眼顾隰,口气虽是一贯的漠然,但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没有了骇人的寒气,说罢还温柔地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颊。
而宋言初不反抗,不害羞,像是聋了哑了亦或是一个玩偶般静静地拿着缰绳,目光看着远方。
“原来阿逆是君子啊。”顾隰调笑道。
“我对言初一向很君子。”微生逆大言不惭道。
“可宋大夫好像不太对劲呐。”顾隰看着呆滞的宋言初道。
微生逆听到顾隰的话,突然心上一凉,抱住宋言初的双手收紧。他当然看得出宋言初不对劲,但是他想要用尽办法留下这个男子…..
感觉到宋言初稍有颤抖,微生逆便脱下厚厚的外衣披到宋言初身上,但他本就伤寒,如此单薄的衣衫,秋风刮来,脸色刷一下便惨白下来,喉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长咳。
风萧萧,寒蝉凄切,顾隰忽然微微侧身,似是向后在意什么。
“本侯可不像阿逆,抱着美人悠哉驾马,先行一步了。”顾隰像是有意逃开一般说罢便驾马奔去。
“咳咳咳…..言初,我们咳咳咳…..我们也走吧。”微生逆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着,言罢便拿过缰绳,也是策马奔去,看不到宋言初眼中深深的哀伤纠结和那眼角晶莹的泪痕。
三匹骏马向落日处飞奔,烟尘飞扬,前路茫茫。
☆、出发沙漠
三日后。
颦碗驰芳菲,千灵压俊宇。凭恃问前路,谁家络孤鹄?
他们四人赶了五日的路,如今一身风尘,抬眼是万里无云的一片蓝天,周围是零落的树丫,越往西行越是感觉到阵阵秋风侵人。
而现下四人正在一处茶寮休憩。
“侯爷,一路上有不少搬运尸体的队伍。”语子雾饮下一口热茶,看向在一边发呆的顾隰。
“嗯,许是那门派之争了。”顾隰注视着一队又一队的运尸队伍从茶寮路过。
“这宝藏还真是祸端。”微生逆淡淡地说道。
“我们不也是朝这个祸端去的。”顾隰笑道,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他挑眉看了看微生逆继续调侃道,“阿逆好夫君。”
一连五日,微生逆一路上对宋言初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看得顾隰是目瞪口呆。而宋言初一直都是很顺从,微生逆对他做什么他都一一接受,没有反抗,可是一句话也不曾与微生逆说起,不喜不恼。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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