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方眼珠子动都不动,像个幽魂一般地半走半飘地在顾隰身旁。他与微生逆,两个人向来都是从脚不点地,放任身体飘游在半空,再加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煞旁一簇人。
“正是。”顾隰眼中一闪异样,瞟了眼一言不发的霍十方,带着平常的微笑答道,而后手带着惯有的调戏摸了摸后者的头发。
手掌触及是一片清凉如泉水般的感触,顺着柔软的刘海一直到发梢。顾隰不由得心里些许舒畅的快意,意识到这点的他并未表现,而是依旧镇定自若地对沐瑾道:“武林那帮家伙来齐了没。”
“有一些帮派得从江南北上,而这阵子那儿发了大水,故会晚些,约摸再过几日大会便可正式开始。”
提及大水,顾隰便莞尔一笑:“区区大水怎能拦住那帮家伙?更何况,陛下已经派七皇子前去,想必不久便能解决。”
“皇帝一向出手果断。”沐瑾打着官腔道。
“过奖,陛下向来如此。”顾隰眯起眼睛回谢道,将宝贝玉龙展开翩然摇曳,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而武林那帮人,怕是案已结,不能让他们服气罢。”
不一会儿的寒暄,四人便来到了房住下,顾隰与霍十方一厢,微生逆则是一人另厢,沐瑾将他们安顿好后便去处理其他事务。
顾隰来到房中便在檀木椅上施施然坐下,而霍十方则像跟木头般地杵在原地,一副等候侯爷发令的模样。顾隰见他这样子便觉好笑,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道:“十方尽可以坐下,本侯可不是那些个刁难之人。”
霍十方瞟了一眼那椅子,道:“主仆有高低,属下不能逾矩。”
“这谁说的?”
“门主。”
顾隰听闻扑哧一笑,连翻个白眼都是风情万种的模样:“现在本侯才是你的主,叫你做就得做,难道不是?”说完抛了个媚眼流波,好不惑人。
这对霍十方自然是一点用也没有,但后者听闻便有些别扭地来到椅子旁坐下,手拘谨地搭在膝盖上,活像那刚上私塾的孩童。
“怎么,没坐过凳子?”顾隰将他的手拉下来,好笑地道。
霍十方诚实地摇摇头。
顾隰想了想似乎的确是,他跟随自己两年来都是在暗中行动,极少有见光的时候,别说坐椅子,稳稳站在地上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便笑道:“那就好好给本侯坐着。”
***
断庄屋舍都位于半山腰,落日前的清风习习带来阵阵凉意,叫人好不舒服。饭点的时间一到,宾客们便成群结队地涌向那会客堂饕餮。
顾隰的厢房名曰相见欢,沐瑾予这名字给玉君侯住也是颇有寓意。如今朝廷与断庄合盟,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而玉君侯与沐庄主的周旋在其中功不可没。
会客堂离相见欢也就数十米垂直山路,顾隰一身青衣踏上那石板上路,笑意盈盈如同踏青,而霍十方则在一旁小心地握着剑如临大敌。
事实证明后者这般警惕完全是有道理的,二人散行到一半便觉背后有杀气如同猎猎寒风针扎而入——顾隰眼眸一暗,但面上依旧是悠游自得,不动声色,倒是一旁的霍十方提剑而起,指尖的灰色灵光喷薄而出,将身后的袭击粉碎得灰飞湮灭。
出手人见霍十方武功之深,要对抗胜算基本没有便打算收起逃遁,但后者哪会这么放过他,弹指一挥间,剑破薄暮苍冥直抵咽喉,如同冷凝的空气,来无影而已悄然降临。
顾隰没有回头,只顿住了脚步,低首随意摘下山间的一朵日渐花握在手心,轻闻那淡淡的清香,幽幽开口道:“看来路掌门对本侯是念念不忘。”
“哼,”路寄悠凌厉地看着举着剑的霍十方,轻笑道:“走狗少恶心,少用迷惑狗皇帝的那一套来糊弄我。”
“噢?”顾隰回眸一笑,示意霍十方放下剑来。
后者便刷地一下放下长剑,而后乖乖站回顾隰身边。顾隰拍拍霍十方的头示意莫要随便出手,然后继续问道:“本侯怎么就迷惑陛下了呢。”
路寄悠嘲讽的笑意更深:“你以为武林中人都似那狗皇帝般贪恋男色不成?你用色相控制了狗皇帝,现在企图控制整个武林,简直是痴心妄想。”
“噗。”顾隰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跟着轻颤:“真是好笑,你们这破武林有何好稀罕。就算程盟主跪下来拱手相让,本侯也懒得要。”
“无礼!”路寄悠听闻顾隰竟然拿程傲来调侃,虽他并非三清道派的人那般忠心耿耿,但对朝廷的人却是同仇敌忾,气得挥鞭相向。
顾隰不紧不慢地以手对抗,熟练地瓦解了其中的七种变化。他甚至握住了那长鞭,像钓鱼一般地将路寄悠拉过来——两人距离之近,甚至可以看清对方每一寸神色的变化,内力的比拼也显而易见。
“怎么,本侯说的有错。”顾隰笑得依旧风轻云淡,语气却在下一瞬冷不防低了下来,带了警告意味的阴狠,纵使是路寄悠听得心中也毛骨悚然:“听着,本侯对这破武林没甚兴趣,但若是妨碍到陛下的旨意,本侯必不会手下留情。”
言罢,他笑靥如花地放开了路寄悠,两人倏然后退数十丈,在天色已暗之时已然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顾隰轻笑,手中的日渐花刹那间粉碎了一地,眯起的眼眸中满是轻蔑与嘲弄,道:“十方,我们走。”
一走进会客堂,顾隰便能察觉到武林人的异样目光。他扫了一眼四周,不出意外地看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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