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维倒是心无杂念,两眼一闭,就直接打起了呼噜。原本过于安静的空间霎时被富有韵律感的呼噜声所填满,散发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光是听听就让人干劲儿十足了。
桌面有些乱,齐习轻手轻脚地整理着。在一堆杂七杂八的表格和草稿底下,他赫然发现了一幅小画儿——
那是幅速写,看得出颇具功底,线条简洁精准,疏密有致,只在的睛部分,上了少许明暗调子,寥寥几笔,就把一个人的神韵勾勒得惟妙惟肖。而那个精致、温润的画中人,正是齐习。
齐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沙发上睡相洒脱的乐维,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哦……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长这样的……”
他对着画儿端详了许久,然后找出一只全新的塑料硬壳文件袋,把画工工整整放好,又锁进了抽屉里头。
或许大维拿起笔描摹他轮廓的瞬间,内心是有爱的吧……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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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需要有信仰,需要给自己塑造出一个神明,并坚信只要他们足够虔诚,神就会给予指引和庇佑。这样当他们在漫漫长路上迷失的时候,才不会感到痛苦绝望。
从前齐习是个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与上帝、佛祖、穆罕默德相比,他更愿意相信牛顿和达尔文。可是经历了一次灵魂重生,时空逆转,他的世界观被彻底改变了。
现在,他所信奉的神明叫做大维,而引领着他冲破重重迷雾的那道圣光,就是前世来自于乐维坚定而持久的爱。
生命的真谛是什么?这问题连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都说不清楚。死过一次,再活过来,齐习依旧找不出答案。
如果很不幸地,人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那是应该作为一个天才、全力以赴追逐梦想实现抱负、在生命组曲演奏至最高|潮的时刻轰轰烈烈死去,还是应该作为一个庸才、与爱人长相厮守、在市井的柴米油盐中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呢?
还好现在这个问题变得简单了,他只需要遵照神明的意愿就行了——就是那个“偶尔机灵偶尔好蠢三不五时还要大脑抽抽筋儿”的叫做大维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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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庄森按约定准时出现在了菲席。
红星广场和艺术园是两个方向,这一路他在高峰期的汹涌车流里足足奋战了四十多分钟,待会儿恐怕还要花费更长的时间赶回去。
昨天晚饭后齐习忽然打电话给他,说是对周年庆的秀有了新想法,让他今早上班前务必赶过来商量商量。齐习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类似这种已经敲定又临时变卦的情况在他身上极少发生。所谓的“新想法”,令庄森颇感疑惑。
不管心里抱着什么态度,他还是乖乖地自动上门了。因为于公于私,他这个主编的威风在齐习面前都耍不起来。
庄森走进公司,熟门熟路上去三楼,一眼就看见齐习坐在他那间气派的大玻璃房里,单手撑头,拇指一下一下慢慢揉着额角,正伏案专注翻看着什么。
到了近前刚想敲门,齐习就率先站起了身,食指竖到唇上比划了个“嘘”的口型,又朝外指了指,示意去那边儿再谈,然后他捧起电脑和厚厚一摞文件资料迎了出来,顺便带上了房门。看情形很明显是怕吵到谁。
庄森两眼飞快一扫,发现那个叫乐维的小混球儿正蜷曲膝盖睡在沙发里,身上还盖着齐习的外套。照此推断,昨晚应该是他留在公司陪着齐习一起开夜车的。
“熬了一晚上吗?自己也不知道注意点……”庄森拧紧眉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闷,目光却是关切的。
齐习平静地瞄过去一眼,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演示起了这一晚上的辛勤成果。
认真听完了齐习的介绍,庄森面露难色:“创意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这么复杂的场面,分寸很难掌控。一旦过了那个度,就容易喧宾夺主,要是效果不够呢,又会弄巧成拙。你就为了这么个临时起意的东西,特地把我招来?”
齐习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你需要评价的是想法,不是最终效果,方案由我来执行,我只会给它加分,不会给它减分,要是你……”
话没说完,房间里忽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齐习赶紧探过头去,原来是乐维睡得迷迷糊糊,一蹬腿儿踹倒了沙发旁边的高脚椅。闹出这么大响动,他自己倒浑然不知,直接翻个身,继续演奏起了声调悠扬的小呼噜,还睡得喷喷香。
庄森敏感地扑捉到,齐习望向乐维的那一眼极尽温柔,连笑容里也掺杂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情愫。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类人,对于同类身上散发出的暧昧气味,总是第一时间就能洞悉。
他沉吟片刻,一语双关地问道:“好久没见你这样笑过了,怎么,和那个乐维小朋友相处得不错?该不是……新案子他也有份参与了吧?”
“正相反,是他提出的想法,我加以润色而已。”齐习收回目光,接着游说庄森,“是谁想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比前面几个都要有趣儿,都要更具戏剧性,它会给人带来惊喜。”
庄森优雅地扶了下眼镜,详细分析道:“这只是一场秀,不是让你拍好莱坞大片儿。我们需要做的,是用最少的精力去营造最佳的效果。如果照这个案子来,你先要找到足够大的场地,对挑高也有要求。还有预算呢?你知道的,纽约总部对我们上一季的发行量并不满意,财务方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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