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孟庭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把飞景剑拿出来去和叶钧拼命。
楚嵋看到他面色入土,忙扶着他坐下来,关切絮叨:“师兄此番遭逢大难,应当好生休养才是。先前见到传讯,我与三师兄险些魂飞魄散,只恨门中不能无人,师妹只能在家等两位师兄消息。师兄不知道,半个月前三师兄将你们二人背回来的时候……”
“小师妹。”薛孟庭好歹缓上来一口气,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问出这句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先告诉我,你三师兄求清一大师做什么?”
楚嵋诧异答道:“陈念走火入魔,心智几失,三师兄去求清一大师为陈念除去心魔。清一大师本已闭不见客,若不是三师兄长跪三日三夜,拳拳之情感动清一大师,陈念已经身死道消了。”她一边叙说,一边留意薛孟庭神情,发现他数次变色,面色复杂竟难以言说。
薛孟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的好师弟,嘴上说的有多狠,做的事情就有多让人动容。消耗真元救护师兄,长跪三日三夜为师侄求得生机,哪一件不是高义薄云、情深意重?
楚嵋觑他脸色,小心翼翼道:“二师兄,为什么三师兄要说他杀了陈念啊?”
“我哪里知道。”薛孟庭苦笑。他不知道刚才用剑指着三师弟的时候,三师弟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后面的话的。
楚嵋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又看到房间内一摊木屑,大概能猜到刚才他和叶钧闹得不愉快。她十分想宽慰薛孟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薛孟庭打起精神,想起一个问题:“你刚刚说小念走火入魔?”
“是啊,师兄不知道吗?”楚嵋疑惑道。
“是三师弟与你说的?”
“哪里还用三师兄说。”楚嵋叹气道,“当日三师弟背着小念回来,我看一眼便知道了。”
是走火入魔不是血脉觉醒?所有人都没看出来?清一大师呢?
薛孟庭微微皱眉,只能先按下不提,又问道:“师妹,可否将那日的情形从头到尾与我讲一遍?”
“唔。”楚嵋点头,想了想道,“不如从最开头讲起。”
“那日突然接到师兄命牌消息……”楚嵋刚说了一句就顿了顿,她的面色变得很凝重,“师兄,你到底遇到了谁?三师兄告诉我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白眉老魔和桃花妖女,就凭他们两个,也能伤得了你?”
妖魔王现世的消息太过惊人,薛孟庭踌躇了一会,斟酌开口:“是……”
刚说了一个字,有人敲门进来,却是刑堂司刑。
薛孟庭和楚嵋均是惊诧疑惑。楚嵋问道:“可是刑堂要事,非要问过薛长老才能行事?”
司刑执礼,犹豫不敢明说的模样。
楚嵋怒道:“你难道不知薛长老身受重伤,需要静养?”
“楚长老息怒。”司刑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道,“方才叶长老来刑堂签去一条罚令,说是薛长老嫡传弟子陈念犯了欺师灭祖的大过,要把他贬到思过峰去。事关薛长老嫡传,弟子不敢怠慢,特来求问薛长老意见。”
☆、第二十二章 发威
思过峰,顾名思义,是凌空门弟子思过领罚之处。思过峰上设七七四十九罡风大阵,被贬去思过峰的弟子须得链锁加身,锁住经脉,以肉身受罡风捶打之苦。没有灵力傍身,单是抵御罡风已经吃力至极,更不用说修行了。
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修行?所以这算得上凌空门最严厉的惩罚之一。
纵使薛孟庭知道叶钧口不对心,也不敢放任不管,听罢司刑禀告便与楚嵋急急忙忙去找叶钧。结果到了地方只见守门童子,再一问,叶钧已经往严正峰去了!
薛孟庭觉得,大概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跟上三师弟的节奏了。
他现在飞得慢,只好让楚嵋带他御剑。平心而论,虽然楚嵋是他们四个钟修为最弱的,但她的速度并不逊于几位师兄。只是薛孟庭心神不定,短短一盏茶功夫也觉得漫长,神色间颇有跳下来自己飞的意思。
楚嵋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要不然,师兄你自己先走?”
薛孟庭老实了,讷讷道:“你也知道,你三师兄向来严厉。”
“我自然知道三师兄的性子。”楚嵋叹了口气,“三师兄严厉,但更刚正,他说陈念欺师灭祖,那他必定犯了了不得的大错。”
话说的没错,可薛孟庭早把这个词咂摸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陈念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大事。他这个做师尊的可什么都不知道!
额……他好像还真知道一件事来着。
薛孟庭心虚地瞟了瞟楚嵋:不会吧,小师妹这不好好的嘛……
楚嵋见他神色古怪,不知想到哪里去,忧心忡忡地规劝开来:“我知道师兄这么多年来只收了陈念一个入室弟子,心里欢喜,自然也就多疼爱了他几分。可师兄要知晓,凡事需得有度,师长宠溺太过,弟子便难以成材。若是陈念真的犯下大错,该罚时就要罚,万万不可包庇纵容。只有严厉责罚,悉心教导,让他真心悔过,才是正理啊。”
薛孟庭满心琢磨着楚嵋和陈念的事,一兜篓话没听进几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楚嵋见他模样,心中暗叹数声,把剩下的规劝之语都咽回肚里,暗自盘算着私下里与三师兄再做商议。掌门师兄闭关,只有他们做师弟师妹的在,怎能让师兄因为一时心软铸下大错?
两人各怀心思,不多时便远远瞧见了严正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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