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年富刚刚睡下,便听前院响动异常,急忙披衣出门,却原来是老太太咳疾复发。御医登门看医问药,好一番折腾之后老太太才睡下,此时已是午夜时分,年富回房休息,翌日天不亮便早早来到老太太房门前磕头请安。较之昨晚病情危急,此刻缓和了不少,只是身体还略有些沉重。见年富眼圈深沉,精神却清朗,老太太吃力道“富儿,回去休息吧,你身体一向羸弱,累坏了反倒让你娘替你担心。”
“富儿不累,老祖宗安心。”年富执拗道。老太太欣然一笑,“你这孩子,性子倒是倔强。”灵玉见老太太精神见好,赶忙在老太太身下垫了软枕,只听老太太继续说道,“皇上说你不像你父亲,却像极了你祖父。殊不知,你既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祖父,你该是年富,独一无二的年家嫡子嫡孙。”年富垂首恭听,“是的,老祖宗。”老太太艰难的坐起身,颤巍巍的伸出干枯的手掌揉了揉年富的脑袋,像个寻常家的祖母般充满慈祥,“你很聪明,当知道自己肩头的分量。”年富沉声道,“是的,老祖宗。”
老太太欣慰的笑着,缓缓躺倒了下去,摆了摆手道,“回吧——”声音越见微弱,再抬头时,老太太发出沉沉的鼾声。灵玉哭红肿着脸将年富请出卧房,“富少爷莫担心老太太,这里有娘娘遣派来的御医看顾,老祖宗定能吉人天相。”年富道,“老祖宗多烦灵玉姑娘细心照顾了。”灵玉急急避开年富深施的一礼,慌忙道,“折煞奴婢了,照顾老太太是灵玉的本分!”说完竟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房。
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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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年富晨昏三请,其余时间便窝在自己书房内读书写字,日子过得清苦。在一十三位御医的齐心努力之下老太太的身体渐渐好转,气色却无从前般红润,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如即将枯竭的灯油,终究会有熄灭的那一刻,然而年富却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老太太撒手人寰。讲点轻松的闲话哄着老太太睡下,年富走出佛堂,却见一身形消瘦的男子倚坐在栏杆上,目光忧忧望着满湖的荷叶田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男子没有抬头,声音轻柔带着微微喘息。年富苦笑,“我就当这是一句溢美之词听了。”男子扭头,这时年富才知眼前之人是谁。突然脑海中响起这样一段形容词,“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于是年富躬身行礼,“大哥!”年斌淡笑着说道,“你从前从不叫我大哥。”年富苦笑,“请大哥原谅小弟从前少不更事。”年斌起身,扭头便走,“在我
面前,无需那么多虚伪!”
望着年斌飘然而去的背影,年富继续苦笑,假如当年他不虚伪,如何娶得厅长女儿,又如何位列人上人;今时今日,假如他不虚伪,何来如今意气风发的年富,而三年后,被推上断头台的除了他年富,恐怕只有那个被赐自缢的年羹尧相陪了。谁叫他是那个不忠不孝阴险柔佞之纳兰揆叙的外孙!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拥有高贵的出身,聪明绝顶的脑袋,倾国倾城的相貌,还有无与伦比的运气!
有年斌在的几日,老太太心情大好,年府上下也多了几分喜庆。年斌出现的场合,年富一般很少去凑热闹,不是不喜,而是不想讨那个没趣。书房里读书读得眼花,练字练得手臂酸疼,忽听前街上擂鼓鞭炮震天响,年富疑惑的问向身侧的绿萼,“今儿是什么日子,外面如此热闹。”绿萼笑道,“少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自然不知晓今日便是那放榜之日!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日子。”
“哦?”想到新近结识的几位朋友,年富道,“准备件清爽点的衣裳,我要出门一趟。”绿萼刚转身,年富忽然记起些什么,于是说道,“再拿些银两交给年禄,还有坠饰,不用老太太先前赐下的祥鹤。”绿萼下去了,年富想到那一日与老太太闲聊时讲到,年羹尧应该还有位兄弟,也是年富的长辈叔伯,只因为当年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断了往来。
出了府门,前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状元楼前最繁华的地界上更是摩肩擦踵,挤裳连袂,时而有人仰天狂笑,时而有人捶胸顿足,时而有人喜极而泣,时而有人哀叹连连。唱报的班差衙役,一锤落下,报出一位获得名次的进士。来的较晚的年富,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名字,想上前查看前三甲获得者,奈何前方根本难以插足。
“少爷不不如咱们去鸿运客栈瞧瞧,以孔集少爷潇洒的个性,必然不会来这里凑这份热闹。年禄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潮,心有余悸的说道。年富笑道,“到底还是说了一句比较靠谱的话。”说完带着年禄直奔鸿运客栈而去。此刻客栈内亦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一打听才知道,孔集高中一甲榜眼,此刻店家报喜,抱着小儿想沾份喜气的人潮全拥堵在客房门口,一时间年富竟是进退两难。
在年禄耳朵边上耳语片刻,年禄坏笑着跑了出去,一会儿大街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状元郎出来夸街啦!状元出来夸街啦——”上一刻还拥堵不散的人潮做鸟兽状呼啦啦全都冲向了外面。只有那位五十出头的店家依然站在门口,目光执着的盯着孔集的房门。
最后房门打开了,孔集无奈道,“店家是不是该去准备笔墨纸砚?”店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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