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百户暗暗汗了一把。连忙转过了眼神免得大人见了尴尬,不料这一转眼儿却瞧见那个三十多年,身材矮小瘦削地中年文士微笑着立于张天师身旁,一只手竟也正在天师背上写字,郑百户不禁愕然瞧瞧杨厂督和张天师,不明白这两个傀儡忒认真地下个什么劲儿。
高文心每次下棋赢了杨凌这个臭棋篓子,她都开心半天。似乎让杨凌有一样东西甘拜下风十分得意,要她故意输给杨凌哄他开心,她才不肯呢。可是这一路眼看杨凌屡屡败于张天师之手,这位大姑娘心里可就难受了,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自己打得,外人你凭什么啊?,于是干脆帮着杨大老爷作起了弊。
连着几天被杀得落花流水得张天师,痛定思痛后棋艺突飞猛进,高文心料到是他旁边那位廖廖管事在暗中帮他,这一来也和他较上了劲,竟成了杨厂督和张天师明争,小侍女和廖管事暗斗了。
高文心见对方走的那步棋,立即在杨凌背上写下“马二退四”,嘴角已露出一丝欣然笑意,“双马饮泉”!偷袭成功了,在接下来连环三步,一定可以将死对方,张天师的军被炮压住,撤不回来了。
廖管事瞪着眼睛瞧了半晌,望着高文心微微一叹,便再无声音。张天师会意,呵呵一笑道:“我输了!”
杨凌瞟了高文心一眼,高文心眨了眨眼睛,杨凌呵呵一笑,这才向郑百户问道:“什么事?”
郑百户装作没看到大人和俏婢之间的眉来眼去,躬身说道:“大人,船已到了上海镇,今夜是否在此停泊?”
“喔?到了上海了?”杨凌一奇,连忙拉开舱帘儿向外望去,只见上边满天星斗、下边一片荒凉,河沿儿上错错落落倒是有些酒家,远处却没几个住户,与他印象中的城市全无一点相似。杨凌不禁失望道:“这里便是上海?”
廖管事还当这位厂督大人嫌这里寒酸,微笑道:“大人,这座镇子虽然瞧着有些荒凉,酒菜倒也别有风味,不如我们停了船下去走走,也解解身上地乏劲儿”。
杨凌道:“好,下船走走吧”。他环顾一眼,对张天师道:“令妹呢。请她一起去用些酒菜吧”。
张天师摇头道:“她早说今日不甚舒服,不用理她,回来时我给她带些吃食便是了”。
这位张天师在皇帝大婚后。又留滞京中拜访亲友,成国公家亲朋故友何其众多,每家赴一次宴,也足足用了大半个月,再加上天师难得来一趟京城,这些亲友不免要请他帮着看看风水、瞧瞧面相,这一来差不多用了两个月时间。
吴中富豪吴济渊早在他上京前就派了家中管事随着,恳请天师京师一行后去苏州一趟,为吴家老太爷祈福,吴家虽距龙虎山僻远。却已知虔诚信道。百余年前朱元璋抑制佛道最严厉地时候。龙虎山上香火黯淡,度日艰难,吴家偷偷派人前去捐献香油钱才助龙虎山数百弟子渡过了难关,可谓天师道的大恩主。
这一山一府前辈前有如此渊源,小天师盛情难却,只好随他前来,想不到在德州行宫码头刚刚驶出来便被杨凌的大船撞坏,杨凌也觉歉疚不已,干脆邀请他们搭乘官船同来。
番子吆喝船工驶至岸边停泊,放下踏板。几个人便下了船择了一家小店行去。这家小店果然别具风味儿,酒店竟是一座不大的酒舫,停泊在河边轻轻地随着波浪荡漾着。
当此地方,当此时节,要品风味当然是吃蟹。廖管事叫殷勤地船娘温了两壶酒,笑道:“西风起,蟹脚痒,如今秋高气爽。正是吃蟹时节,杨大人、天师,请品尝一下此地风味”。
九月吃雌蟹,十月吃熊蟹,那船娘端上的都是大盘的雌蟹,杨凌以前吃蟹,都是剁开了拿根筷子一通乱(看不到就一个字)。那里懂得什么技巧方法?眼见张天师和廖管事拿着整只蟹来吃地有条有理,不觉有些迟疑。
高文心心思缜密,瞧出老爷神态有异,立即乖巧地拿过一只蟹来,打开蟹斗,掰下只蟹脚,麻利地挑去蟹囊和腮,又用蟹尖剔去六角心和前肠,将那白嫩鲜介的蟹肉剔到碗中,呈给杨凌道:“老爷,此物不须蘸姜醋,原味更是香醇,请老爷品尝一下”。
廖管事看了如此知情识趣的少女,不禁赞叹道:“良宵花解语,静夜酒盈樽,大人可是深得个中三味啊!”
廖管事这话虽是赞美,却把高文心地身份弄得暧昧了些,高文心听着觉着有点轻薄味道,不禁脸儿一红,有点愠怒。
杨凌见了连忙岔过话题道:“方才下棋,倒忘了喝茶,现在颇觉口渴,船家,沏壶茶来?”
高文心听了轻轻地道:“老爷,这蟹虽然味美,却是寒物,一会叫船娘送上碗红糖姜汤喝了才好,又是解渴又是补身,还是不要喝茶了”。
廖管事却笑道:“大人是北方人,也不好酒而好茶么?少喝些也无妨”,他说着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个布包儿来,笑道:“小的请大人尝尝这极品好茶,就这一袋茶叶不足一两,便要四两银子,还是我七请八求才弄到手的,嘿嘿,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啊!”
说着他唤过船娘,叫她送过杯来,捏了一撮挨个放进杯中。
一两银子农人一家便可够用一年生活,这一两茶叶竟要四两银子,还是托告关系弄来的,那正常购买得需多少钱财?杨凌听的耸然动容,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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