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华是乔乐梓的字,燕七闻言拍了拍胸口:“这我就放心了,否则还真以为是穿越引出的副作用。”
燕子恪似有些倦怠,脱了鞋子盘起膝来,支了下巴在炕桌上,眼底微微动着波光:“然而有一点却是对的,在我们不在塞北的那段时间,京都的确没有再发生过类似案件。”
“……我放心得太早了,”燕七放下手,“所以还是很有可能和我有关吗?”
“现在下结论还有些早,说是巧合也不无可能,”燕子恪道,“不必因此而忧心,若再遇请宴聚会之事,多加注意安全便是。”
“好。”燕七给他和自己的杯里续上茶。
“你方才说‘穿越’,”燕子恪话题忽转,“是指你前世之事?”
“啊,其实对于现在来说,那应该算是后世,大概在千年以后吧。”燕七说。
“千年以后……”燕子恪支着下巴,眼底在琉璃灯的光影里流动着潋滟的纹,“那时的世间,是什么样?”
“变化大得难以想象,”燕七道,“比如我们住的房子,现在我们住的大多是一层、两层,而千年以后,人们住在楼里,那些楼有二十层、三十层甚至近百层,那是真正的‘广厦’。”
“广厦。”燕子恪此刻像个在听童话故事的孩子,眼睛里装着的全是幻想,“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很多,多到数不过来,”燕七也支起下巴,“日夜不停的说大概也要花上个好几年的功夫吧,真的要听吗?”
……
燕七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拆开元昶托燕子恪转交给她的信——昨晚跟她大伯闲扯淡到大半夜,回来倒头就睡了,梳洗完、吃过早饭后才坐到院子里的藤椅上,边呼吸浓春清晨清新的空气边把信打开,一串不怎么漂亮的字迹拳打脚踢地映进了眼来:
“腿伤怎么样了?”——连称呼都省下了,单刀直入地开始了正文,“我这阵子也被拘在家里,每日看书练武。”
看书……是武侠话本吗?燕七想。
“——当然不是武侠话本。”写信的人仿佛知道这位会有怎样的念头,立刻在下一句予以反驳,“是兵书,地理志,风物志,还有各种游记。说到游记,《东游志·食部》里说,京都东边列肆城东郊的驿马县有一家馆子,做银丝烩是一绝,知道是怎么做的吗?就是把豆芽全部掏空,将新鲜的鳜鱼或者鲈鱼剥皮斩骨去刺碾细,制成鱼蓉,然后灌入豆芽,炒的时候要用鸡油,把酿好的豆芽放锅里用旺火爆炒……”
……麻蛋,这是故意来馋人的吗?燕七想撕信了。
“收收你的口水,”写信的人对她的吃货属性了解非常,“我派了人重金去请那家馆子专做银丝烩的师傅去了,明儿就能抵京,你就在家等着吃吧。”
信里的“明儿”就是今天,跨越了两天两地来投喂。
“我这几日在家中练箭,忽遇到了一个问题。”后面便是几段充满学术气息的讨论帖,末了写道,“以上,没了。”落款是“元天初”。
燕七架着拐从院子里回了书房,磨墨蘸笔,铺了张信纸在上面写:“信收到。”——也把称呼省下了,“腿伤恢复状态喜人,勿念。银丝烩未入口,吃过再来留评。关于你所说到的问题,你知道弓弦差距定位法和脸部差距定位法吗?”后面是整整三大页的箭术讨论回帖,末了写道,“以上,也没了。”落款是“燕安安”。
信才写完,小十一就过来串门儿了,摇摇摆摆地跨进来,手里拎着小桶小铲儿,要和燕七一起去外面玩沙子,府里头最近正在拆卸一些老旧的楼榭,预备重盖新的,毕竟也是有了两位高官的人家了,总得住得敞敞亮亮的。从外头运了沙子砖头和木料进来,全都堆在那里,前几日被路过的小十一瞅见了,立时就爱上了那片沙,估摸着是因为从小住在大漠边城,看到沙子就油然生出亲切感的缘故。
听说小十一喜欢玩儿沙子,老太太立刻让人筛了几石沙子出来,不粗也不细,粗了怕划伤他,细了又怕他不小心吸进肺里,甚至还让人把沙子用水淘了几遍,晒干了铺在坐夏居竹林的外头,安安静静的,不远处还有湖水,看着也亮眼。
小十一玩了几天仍然兴致不减,今天又来约燕七,给她吹了吹腿后就带着往外走,后头跟着一群奶娘丫头保镖,一群人站到沙堆旁边尽职尽责地围观姐弟俩玩沙子。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四枝送过来一个食盒,打开来见是银丝烩,燕七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辗转到四枝手上的,想了想,还是回房把回信封好了交给了四枝,四枝半句没多问,拿着走了。
及至晚上,燕七就又架着拐去了半缘居——她大伯已经预定了今晚的活动项目,要继续听她讲关于未来的故事,讲完今天的更新,临走前燕子恪又给了她一封信……燕七也是有点醉,元天初同学还真是敢把她大伯当快递小哥使。
回到坐夏居自己的房间,坐到灯下拆信,见还是那拳打脚踢的字迹,开头就是“燕安安”三个大字,写成了一副被揍飞的样子:“信收到。依你所言之法试了一试,果然极有成效。才刚翻《东游志·景部》,看到一段不知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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