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手。”曹译把喉咙间因酒意带来的恶心全部堵住,竭力保持风度,只是确实喝得过多,眼睛已经朦胧。
不过,多年应酬的经验还是让他勉强支撑着自己没人倒下,只是用了力去挣脱拉住他的手,见人没有松开迹象,再次出声,“请放手,闻先生……”
这句“闻先生”他叫得陌生中带着点疏远,还有一点不自觉的厌烦,闻皆这种人,别人想要靠近他未必都会给机会,别人要是稍一待慢,这种人更是不会去理会人。
闻皆听了,当下松开了曹译的手,皱起了眉头看着头。
远处,谢采踩着高跟鞋到来,高傲女子扶住自家老板,女王一般在合礼的范围里昂了一下头,用着冷漠的礼貌态度叫了一声:“闻先生……”
叫完,再不看人,扶着曹译就走。
曹译走了几步就想停住脚步,被谢采掐住了喉咙,女助理冷冰冰的声音警告:“给我去洗手间去吐……”
曹译无法,只好强忍着欲吐的感觉,被防止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女助理给半拖到男洗手间,然后再吐了个天翻地覆。
在有纸巾擦试他脸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面前有些晃荡的女助理的脸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谢采不被他的话所感动,只是哼了一声,过了一会,也可能是她手下擦着的脸比之以前要瘦削太大,她终于不忍心,丢弃纸巾,用自己的手去擦曹译眼睛里流下的眼泪,轻轻地说:“你别怕,你以后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他也会爱你的人。”
曹译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但却知道自己是伤心难过的:“我知道爱他爱得没有自我很不对,但我是真的爱他,他不珍惜也就算了,何必也让人来踩我头上……我给你的只是爱情,又不是杀他折磨他,他何必事后都非得再拿刀子往我心里割……”
“他不懂你,没什么好伤心的……”谢采对这几天跟对方老总周折了几回,受尽各种暗地奚落兼嘲讽的老板现在的惨状没有丝毫奇怪。
换以前,老板年轻,无论何种应对都进退皆如,不为钱财折腰,自有他的自由。
可现在,为了生活他忍了……他从来都知道该如何才能好好生活,只是在受到侮辱时不能再进行反击,只能把心忍成硬伤,一被人找到硬伤点,一戳,就是血流不止。
“嗯,是……他不懂我,所以,就算了,什么都算了。”曹译笑了笑,他真没有力气去恨闻皆了。
他不过是个不爱自己的人罢了。
闻皆在半掩的门口站了一会,回过身走回会场,郑功见他,暗示助理挡住旁边的人,自己走向他。
闻皆抿了下嘴,举起酒杯与好友的酒杯碰了一下,说了句:“多谢。”
郑功没理会他的感谢,嘴里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守不了一个人过日子,只是也不要伤泉悦,他跟了你你就好好待他。”
就算花心,就算乱玩,也要做到滴水不漏。
郑功不愿再多说,也知道好友懂得他的意思,摇了下头,接着说,“这次我只为你出一次面,下面这种事就别找我做了……一个小评估师而已。”
郑功只知道曹译是闻皆玩了几年的人,现在回头可能是突然想玩点什么情调,他们这种人,无聊时干的没谱的事过多,他也不好说闻皆什么,毕竟这是他先前答应了闻皆要放给那个小评估师的水,放了就放了,这对他与闻皆的交情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有点怜惜闻皆养在家里的清雅男子,在闻皆面前还是不由得为他多说了句话:“泉悦是那种一辈子会不离不弃跟你过日子的人,你可想好了,可真别伤着他。”
闻皆笑,点头,余光中看到那人被女人扶了出去,他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尽,放到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对郑功说:“我是不是从末带过他与你们见面?”
“谁?”郑功微惑,不知闻皆这突然说起的谁,小评估师?
“曹译。”闻皆淡淡地说着,用右手转动了左手的表,这只表是曹译送他的,他当初觉得喜欢就一直带在了手上,从没在意过,刚刚才突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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