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王妃娘娘!”管家伍玄疾风火燎地跑进了堂屋,“宫里来人传旨,皇上正在来府的途中,最多一刻锺的功夫就到了!”
“什麽?!皇上要来!”正和柳双说话的范伍氏一听慌了神,柳双也慌了。
家里一个男人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自己身为王妃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伍大哥和王府抹黑,柳双攥紧手绢,声线不稳地说:“老管家,先命人铺上红毯,摆上花盆恭候皇上大驾;把府里最上等的茶品备好;立刻派人去禀报王爷、二爷和三爷。还有……”紧张的她一时想不起来还要做些什麽。
范伍氏这时也冷静下来了,接著道:“府里的所有人马上去换衣梳洗;红灯笼有多少挂多少。”
“还有香薰!”柳双又急急补充道,“把上回皇上赏赐的香片拿出来。”
范伍氏紧跟著又是一句:“皇上怕冷,屋内的炭火盆全部点起来!”
“老奴这就去吩咐!”伍玄转身就跑。
“让他们都手脚利索点!别出乱子!”范伍氏著急地喊了一声。
柳双这时候道:“姑奶奶,咱们赶紧回屋换衣裳吧。”
“哎!是是!赶紧换衣裳去!春丫,快点!”
“来了!”
在伍子昂快马加鞭地向王府赶的时候,梁王府内乱成了一锅粥。啊不,也不能这麽说。乱是乱,不过到不是一锅粥。也多亏的伍玄是个利落人,府里乱归乱,却没失了规矩。自从梁王回京後,这是皇上第一次驾临王府。哪怕是皇上临时起意,王府也绝不能失了应有的排场和仪态。
秦歌一早便想去梁王府瞧瞧了,不过一直没有抽出空来。今日心下不愉,干脆去梁王府瞧瞧得了。虽说带了几分闲逛遛弯之意,不过他毕竟是皇上,又不是微服出巡或是秘密幽会,他正大光明地从宫里出来了,天子的排场自然少不得。对於极少如此大动干戈出宫的秦歌来说,偶尔动这麽一次也是事出有因,谁叫他现在心里不痛快呢。
内廷侍卫们骑著马先行开路,一路从皇宫排到了梁王府,以保护皇上的安危,避免宵小趁机作乱。紧接著就是阵势浩大的仪仗队。旗幡、华盖、执扇、鸾凤……虽不如秦歌春祭时的排场隆重,但也足够让京城百姓们心颤敬畏了。
没有乘坐御辇,秦歌坐著由二十八人抬著的玉辂缓缓朝梁王府而去。玉辂内,秦歌把玩著伍子昂送给他的那串手珠,眉间带著几分恼怒。故意派人去梁王府送信,秦歌估摸著府里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沿途任何人不得通行,某个并不在府里的人该是赶不回来了吧。要的,就是如此。
戴回手珠,捧过手炉,秦歌闭目养身。没有多久,他就听传令太监高喊:“皇上驾到──”玉辂停了,温桂在外说:“皇上,梁王府到了。”车帘掀开,秦歌搭著温桂的手出来,踩著矮凳下了车。已经等候在门外的王府众人在范伍氏和柳双的带领下,纷纷下跪磕头,高呼万岁。秦歌瞧了低头跪在地上的柳双一眼,淡淡道:“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
看了看梁王府的朱雀大门,秦歌迈出步子,由温桂扶著进了王府。红毯一路从门口铺到了正厅“梁宁堂”,豔红的灯笼挂在门口,微醺的清香飘散整个王府。短短的半个时辰就能把王府布置成这般,梁王府内的奴仆们倒也有几分能耐。只是不知道这是范老太太教训得当,还是新入府的王妃娘娘手段高明。秦歌的脸色沈了又沈,直叫不停偷瞄他的温桂额上冒汗,冷汗。
坐下,命人给范老太太赐座,秦歌的一双眼停在站在范老太太身後的柳双身上,说:“梁王入京後,朕一直未能亲临王府,便是梁王大婚,朕也因春祭之事不能前来贺喜。今日恰巧无事,朕便有了念头。老夫人入京後,可还习惯?”
范伍氏急忙起身说:“老身惶恐。老身入京以来常感皇上挂念,受宠若惊。皇上对伍家隆恩浩荡,老身在京中如在故土,眷恋不舍离开。”
示意温桂扶老太太坐下,秦歌这才把视线从柳双身上移开,说:“老夫人不必多礼。梁王自愿削封回京,朕甚感欣慰,此等恩宠也是应该。”说著,他又看向柳双:“王妃乃柳尚书之女,素有京城第一温柔娴淑玉女子之称。说来,朕今日还是第二次见王妃。第一次朕记得是在宫里的‘赏花宴’上。那时候先皇还在世,朕还是太子。也仅是在桃花园里匆匆一瞥。今日得见,果然如人道也,朕都有点羡慕梁王了。”
柳双被皇上盯得心下紧张万分,急忙福身道:“贱妾不过是寻常女子,得幸父辈与先公私交甚笃,才能觅得王爷如此良君。”她心中不宁,皇上为何要那麽看她?
柳双一直低著头,秦歌看不清她的脸。他微微勾起唇角,显得稍稍和颜悦色了一点,道:“赐王妃座。”有小太监立刻抬了凳子过去。温桂朝过厅瞄了一眼,心想王爷怎麽还不回来?
柳双坐下了,秦歌看清了她的脸,和颜立刻没了,又成了威严冷峻的帝王,不过比平日多了几分阴沈,看得范伍氏和柳双头皮发麻,手脚发凉。
王府虽然备上了极品的贡茶,不过皇上出巡岂会喝别人的茶。温桂泡了带来的茶,用银针测过之後端给了皇上。秦歌用茶盖拨了拨茶水,抿了一口,这才明知故问:“梁王不在府里?”
范伍氏回道:“回皇上,子昂一早便出门了,现在还未回府。”
秦歌放下茶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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