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惟公卿看着江沐的笑脸,这一刻的江沐,看不出一点王爷架子,像礼貌的旅人,也像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
他刚才说话时往马车这投来的目光,那溺爱的感觉让惟公卿难免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老头子在前面引路,待他转身之后,江沐脸上的笑容立即淡去,他看着那老头子弯曲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这才迈动脚步跟着他走了进去。
王爷选择此处,秦云杉就将惟公卿扶了下来,然后去安顿马车。
惟公卿走到江沐之前站的位置,学他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可他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江沐那眼神,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屋内,茶梗泡出的茶苦涩无味,可江沐一样捧着那破旧的茶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惟公卿在一旁陪坐,老头子则盘腿在炕上,抽着长长的烟袋。
茶香和烟味儿混杂在一起,乡土气息十足。
这民房一共两间屋子,大门对着灶台,是灶房也是取暖的工具,老太婆正在收拾另外一间,隔着这个不大的灶台,隔壁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江沐喝着茶,和那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房子这么大,只有你和大娘两人么?”
那老头砸吧着烟嘴,拧着眉毛叹了口气,“那屋是我儿子的,前些天不知道抽什么疯,媳妇孩子也不顾了,非要到外面去上工,我们两口子也拦不住,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那混小子,生他也不知干什么!”
老头说这话时一脸愁容,抽烟的速度也不由变快,江沐了然点头,转而又喝了口茶。
“看这样子,有这想法的,不止我这兄弟一人。”
老头一听,那眉毛拧的更厉害了,就连脸上的褶子似乎都纠结到一起了,“可不是,这也不知是挂了什么邪风,村里的年轻人都跑了,就剩我们这一把把老骨头,劈柴挑水都得自己来,要干点啥力气活也没个指望的。”
老头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堆,江沐在余下的时候只做听众,惟公卿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样儿,心想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家里许久没来过客人,又是几个年轻人,老两口由衷的高兴,晚上还特意杀了只鸡。
老太婆在拔鸡毛,在屋里就能听到大锅烧水的声音,老头还盘着腿,现在已经看不到说到自家儿子的忧愁了。
“我家那婆娘还有点手艺,少年郎待会儿陪我喝两杯,儿子不在这酒喝着也不尽兴。”
惟公卿一直安静的做着陪衬,走路和在府中不同,乏的快饿的也快,他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了,现在再听到那水声,就像追魂曲一样让他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江沐看了眼两眼冒光的惟公卿,慢悠悠的将视线转向一脸红光的老头,“村里的青壮年都不在,大娘辛苦了这些时日,今儿这晚饭,就让我们当小辈的做,也好让大娘歇歇。”
惟公卿的注意力都在伙食上,不过耳朵倒是始终竖着,听到江沐这话他立即看了过来,怎么他江王爷要亲自下厨?这可是破开荒的头一遭。 可惜他看了半天江沐连斜都没斜他一眼。
江沐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他笑着对老头说,“我们这手艺虽不敌大娘,就当是换换口味,让二老尝尝鲜儿。”
江沐的体贴懂事让老头儿相当感动,他连连点头,连推脱都忘了。
得到了允可,惟公卿就听到了自上车以来,江沐唯一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去做。”
他就说,江沐不会干这种事情吧……
……
惟公卿卷着袖子推开了门,老太婆刚把鸡收拾好,满屋子都是难闻的鸡毛味儿,见惟公卿出来,老太婆连忙摆手,“这里脏,快进屋去。”
惟公卿温和的笑着,‘您去歇,今儿这饭我来做。’
老太婆听不懂他说的话,倒是看到他卷着的袖子,一般哑人耳多聋,她一边感叹这少年郎模样这么俊俏偏偏是个哑巴,一边连比划再说,她用力的摆着手,摇着头,“这是粗活,你们少年郎干不来的。”
惟公卿不再多言,笑着拿过那只处理好的鸡,麻溜的剥开胸膛,掏出内脏。
惟公卿这利落的手法让老太婆瞪大了眼睛,那嘴巴都跟着张开了。
她还没见过有几个男人能做饭,她伺候了她家老头子一辈子,那老东西连水都没烧过。
老太婆看着惟公卿那麻利的动作,越瞅越觉得喜欢,她要是有姑娘,准保送给他当婆娘。
惟公卿没留意背后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只是纳闷江沐为什么让他来干这活儿……
难道说新一轮的打击报复又开始了?
可是又不太像。
最后惟公卿把理由归结为……
江沐其实是怕人下毒。
虽然牵强了点,但也只能这么想了。
第一一三章 夜宿民宅
江沐话不多,倒是把老头哄的很愉快,惟公卿几次抬眼,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平易近人的家伙会是他认识的江王爷。
家里来了两个年轻人,老两口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老头子忙着和江沐喝酒,老太婆就坐在惟公卿身边,菜没吃几口,那眼睛就没离开他的脸。
惟公卿倒是不会觉得不自在,只是他不懂老太婆那美滋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少年郎,你这鸡是怎么做的?我没瞧着有干什么不同,怎么味道差这么多?”老太婆砸吧着嘴里的鸡肉,鸡肉松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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