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薛吒一天都没课,高树倒是有一节,吃了饭就回了学校。薛吒本来也想跟着一起走,结果硬是被高母拉着留了下来。薛吒不习惯高母宠溺孙辈一样的亲昵态度,但更加不懂怎么拒绝,所以只能表面荣幸内心苦逼地答应下来。
“上午时间有点仓促,晚饭阿姨再给你做点好的。”高母拉着薛吒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得不说,这话让薛吒心里的不情愿少了许多。
高母和薛吒毕竟刚见面不久,两个人也明显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哪怕再亲热的态度也无法掩盖这一点。高树是高母和薛吒仅有的交集,所以薛吒不得不听高母念叨了一下午高树小时候犯二的事。
薛吒的父母从他记事起就不在了,他被大伯收养,生活上向来是物质有余,关爱不足。从来没有人会像高母念叨高树这样对薛吒的过去如数家珍,甚至薛吒也没有机会听到其他亲人说过什么夸奖他的话。大伯一家把他当成用好吃好喝供着的装饰,久而久之他就自己养成了一副又懒又宅的性子。基本的社交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是喜欢一个人呆在电脑前面。
这一下午说来还是薛吒第一次跟别人聊天聊这么长时间,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高母在说,薛吒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微笑就可以了。但出于基本的尊重,薛吒还是认认真真地了解了高树从熊孩子蜕变成学霸的历程,并暗自决定将他以前的糗事记住以备不时之需。
高母提前一个半小时开始准备晚饭,把薛吒赶到书房里玩电脑。可惜电脑上除了初始软件啥都没有,而且毕竟是在别人家,薛吒打开微博看了看,然后就默默地玩起了扫雷。
高树其实也被自己老妈吓了一跳。高母确实好客,但也不至于自来熟到这样。高树回想起打电话回去说起薛吒的事时高母莫名其妙兴奋的语气,再想想今天高母难得主动下厨的举动,不由心里有些忐忑。
总觉得老妈在谋划着什么,他是不是该为薛吒提前点根蜡烛?
不管高树怎么觉得高母笑里藏刀,起码目前看来,高母对薛吒是好到天上去了。
晚上高树回来晚了点,进门就看见高母和薛吒已经其乐融融地开始消灭一大桌子菜了,丝毫没有等他一起开饭的意思。幸好高树已经习惯了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状况,所以倒是没觉得心塞,反而为薛吒担了下心。对自己老妈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从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上读出阴谋来。
不过薛吒对此浑然不觉,并且在晚饭后高母挽留其过夜的邀请中再一次败下阵来,憋屈地准备留宿。
“今晚子时我可以施一次法,可以帮你暂时的抵御煞气。明天等高树的爷爷到了,就可以完全解决了。今晚你就在这儿睡吧,客房足够,那么晚回去也不方便。”
高母这么说的时候还紧紧地抓着薛吒的手,让他丝毫拒绝的机会也没有。而且薛吒也希望能把噩梦的事给解决了,所以最后乖乖地留了下来。
房子里虽然一直没人住,但东西倒是都齐全。高树给薛吒找了新的毛巾和浴衣,薛吒在进浴室之前又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视死如归地进去了。
高树一天来终于有了跟高母单独说话的机会,立刻就去问了自家老妈。
“妈,你跟薛吒说的是胡扯的还是真的?”
高母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瞪了高树一眼。“说什么呢?难不成你老妈我还骗你们不成?”
高树沉默。高母这反应看着就是没说真话,但是明显他也问不出什么了。高树想了想,说道:“薛吒有个玉佩,跟爷爷刻的那个很像。”
高母一愣,忍不住张大了嘴,半天都没缓过来。
高树难得看到老妈如此不优雅的状态,顿时也十分惊奇。
半晌,高母终于回过神,眼神十分复杂地看了高树一眼,又扫过薛吒所在的浴室,幽幽地叹了口气。
高树顿觉毛骨悚然。
“妈,怎么了?那个玉佩有什么问题?”
高母依旧叹气,盯着高树道:“唉,报应啊报应,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no zuo no die you ried,你何必呢?”
高树:“……”
“妈,你这又是抽的什么疯?”
高母摇头,不理会高树,自顾自思考着。“要不要告诉老爷子呢?算了,还是明天他来了让他自己看吧,希望老爷子能经受住打击。”
对话到此为止,因为薛吒已经从浴室出来了。高母看着薛吒的眼神有几分复杂,但很快又变成了真挚的疼爱,看得高树越发无语。
因为要给薛吒作法抵抗煞气,高母拿出一堆金纸做起了准备工作。薛吒在一旁看着高母用毛笔在纸上涂鸦,心里感觉十分新奇。高树对这画面看过了千百次,早就不新鲜了。而且他也不忍告诉薛吒,自己老妈完全就是个空架子,会说不会做,写出来的符纸也就能放放烟花了,真正还是得靠他爷爷。
只是高树看见薛吒带着惊奇和期待看着假正经的高母,泼冷水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午夜时分,高母看了看时间,点头道:“可以了,小薛你过来躺好。”
薛吒依言在沙发上躺下,高母很快就把符纸贴了他满身。接着高母拿出一个颈部细长的瓶子,像西游记里的观音一样用柳条在瓶子里沾了一下,然后甩到薛吒身上。晶莹的液体在空中飞舞的时候居然还放着五彩的光芒,看得薛吒瞪大了眼睛,还猜是不是反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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