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又怎样,总比毫无尊严地被利用来得好!”
齐谐极轻地一笑:“尊严?——尊严是什么,能换钱吗?”
“不能。”丁隶直视他,“可是它能让你活得像个人样。”
“我又不是人。”齐谐笑道。
“那么你认为背着几百条人命我们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
“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齐谐轻飘飘地说,“反正是我一人害的,大不了事后自杀谢罪。”
丁隶强压怒火点点头,松开他的领子后退一步,接着一拳揍了上去,齐谐顿时一个趔趄,稳住脚步后擦了擦脸。
“痛快吗?”齐谐还是笑,“痛快的话我不介意你再来一下。”
“好啊。”丁隶说着挥起拳头,却停在了他的颧骨前方。
“怎么,早饭没吃饱么。”齐谐丝毫没有躲开。
“抱歉……”丁隶放柔声音,触了一下他脸上红起的一块,“我们一起好好想想,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不要动不动就说死这个字。”
“想什么。”齐谐神情无望,“他们所以瞒到现在才告诉我要做什么,就是不给我转圜的余地。”
丁隶微笑一下:“可是我认识的阿静那么厉害,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怎会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齐谐低下视线,沉默许久过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拿你们的命去赌……”
丁隶听他的声音竟有了些许颤抖,开口刚要劝慰,突闻外面一阵骚动。二人对视一眼拉开房门,跟着人流涌上甲板,就见所有乘客都直直看着同一个方向。
丁隶顺着望过去,前方的海域蓦地出现了一团浓雾。——说是一团也不恰当,如果要他比喻,那就好似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悬在半空,左右望不到尽头,上端直达天际,又像一堵高墙隔开两边,这边是一片晴空,对面却在阴霾里隐藏着未知的一切。
☆、阻隔
“好壮观!”船舷上的乘客感叹。
“雾这么大不会撞上礁石吧。”一个男人拿出手机拍起来。
“不会的,不是有雷达声纳什么的吗。”一个女孩也举起相机。
丁隶向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对准雾墙频频拍着照片,或议论纷纷地指向前方。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是范进探出栏杆端着炮筒,着了魔似地连按快门。
齐谐转身走向驾驶室,丁隶立刻跟了上去,刚进门就听见钱思宁的声音:“曾总看您说的!我们齐先生既然发了话,那绝对会把事情顺利解决,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回房歇着,为这么点小意外就动了肝火多不值当啊。”
曾总的面部抽动了一下,身边的情妇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一旁的船员正全力减速,同时发出广播说前方大雾属于正常天气现象,请乘客们尽快回到客舱,不要拥挤观望以免发生意外。
丁隶趁机凑到齐谐身边问他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回答。
“反正撞进去肯定没好事,不过这么大的船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啊!”方寻兴冲冲地举着望远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船长已经下令满舵左转,邮轮却无可挽回地继续向前,众人纷纷紧盯住正前方,眼见那片雾墙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渐渐推近,随即一把将整艘船握了进去!
四周霎时全白,能见度不及五十米,邮轮仿佛钻入了一团黏稠的棉絮,尽管各类仪表都显示空气指标正常,然而喘不过气的沉闷感还是笼罩住了一整个船舱。
齐谐说要去船头看看,拿过对讲机和丁隶钻出驾驶舱,此时走廊里几乎站满乘客,上了甲板就更是不得了,二人费了半天力气才破开嗡嗡作响人群,挤到了船头的栏杆旁边。
周围已没有了任何参照物,只有探出身、低下头,盯着船体与碎波的相对运动才知道自己还在缓慢前进,而后摩擦出的浪花越来越弱,最终随着一阵微震,邮轮完全停了下来……
“能退回去吗。”齐谐通过对讲机询问船长,话音未落,方才船舱还亮着的灯突然全体熄灭,人群瞬间一片安静,邮轮好似一只咽气的巨兽,徒留一具笨重而庞大的尸体,孤独地浮在死寂的海面上。
“可能是供电系统出了问题,我们立刻排查。”对讲机里船长说罢,身后的看客已经隐隐躁动起来,此时几个乘务员举着扬声器走上甲板,说电力会尽快恢复,让旅客们回到客房安心等待。
船舱中的卫远扬打着电筒,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琢磨着自己身为人民警察要不要出去维持一下秩序。
“我们最好呆在这,除非你不怕被那个助理发现你在船上。”谢宇间接否定。
“这雾也太邪门了啊,不会闹出事吧!”卫远扬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齐老板在就不会。”谢宇看一眼信号全无的手机。
——电磁场皱褶导致的空间虫洞?丁隶回忆着昨晚听过的话。
“百慕大三角就是这样!现在对外界来说啊,我们这条船已经消失了!”范进不知什么时候端着相机挤到了他的旁边,站上船首的横栏,龇牙咧嘴地对着人群猛拍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原因。”丁隶抬头问他。
“我看我们卡在一个空间夹缝里了!”范进从栏杆上蹦下来,又抬起相机正对着驾驶舱按下快门,咔嚓一闪,曾总被晃得闭了一下眼睛,他向船长和钱思宁点了点粗壮的指头,不容抗拒地吐出四个字: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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