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看了来信,不由得喜忧参半。
宣明生活拮据,苏仪临走前想留些钱给他,去了一趟宣明的铺子。暖烟说宣明前一晚没有睡,苏仪知道他回家就要照顾师父,肯定不能好好睡觉,逼着他跟自己在躺椅上睡了一个多时辰。
再后来的事便不用说了,那夜一时不忍没做到最后,苏仪回京的路上一直处在懊恼当中。那些都是陈年旧伤,就算做到最后也不会让他疼痛,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装什么圣人?
只不过朝阳侯也不是那放不下的人,他京中公务繁忙,也没时间去管自己的下半身。而且他如今最想知道的,并不是怎么把宣明弄到手,而是宣明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当初在他脑海中的印象是那个书呆子小男孩,八年之后相遇时才发觉,小男孩早已经长大成人,让他刮目相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宣明落到这种地步?
(七)
夏去秋来,城里最近出了两起不小的命案,暗中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死的都是朝廷官员,死法有些蹊跷,都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身体没什么异样,也查不出原因。一时间城里有些人心不安,茶余饭后聊起来时,都说流年不利,有厉鬼作祟,纷纷求神拜佛,找宣明算命买平安符的人突然间多起来。
不久前城西有块地动了土,那块地上本就有个旧园子,修整翻新时引来不少人围观,都说看这府邸的气派,住进来的怕不是普通之人。既然是城里的大事,自然有人好奇打听,不久后消息传开,原来是京城的朝阳侯苏仪被封在此地,因此建座宅院只当休闲别舍,偶尔来住上一住。
这地方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不过附近青山绿水,幽静雅致,风景倒是很不错,因此也有富贵人家在城郊景致好的地方建造别舍。朝阳侯的宅子虽然是建在城里,却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不多时府邸修好,朝阳侯听说也住进去了,太守、县令亲自登门拜访,一时间不少达官显贵出入,门庭若市。
这些自然都不关宣明的事。
他有自己的事要管,自然无心多管别人的闲事。
这天刚关上铺子,宣明打理好了走出来,门外有个仆役打扮的人站在门口,似乎等了一会儿,恭敬地说:“静山侯今夜在青山居宴请朝阳侯,请先生前去助兴。”
静山侯樊英是当今皇上的舅舅,本来跟宣明不认识、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宣明的本事,几个月前来找他卜卦,从此来往频繁了些,时不时请他去别舍卜算。
静山侯本住在郡县,只是近来才住在这里,现在听说朝阳侯也来安家落户,两人在京城本就认识,少不得亲自在临山别舍款待他。
这种情况下宣明不能不答应,遂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不过我却是要早回。”
“先生不必担心,不过就是请先生去凑个热闹。”
他一身粗布衣服,赴宴本有些不妥,宣明却也不在意这些,上了仆役准备的马车,晃悠悠地出了城。
那仆役驾着马车,笑着说道:“先生可知道朝阳侯是何许人也?”
宣明淡淡道:“略知一二。前朝忠烈之后,开国名将之一,据说年纪不过才二十四,是我家暖烟最崇拜的当今人物。”
仆役笑着说道:“那暖烟可是要高兴了,只可惜他今天见不到。”
宣明但笑不语。
城外山下风有些大,宣明下车时头发乱飞,身子也是被风浸得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门口停着数匹车马,里面传来丝竹之声,声声悦耳,伴着宾客的说笑,极是热闹。宣明随着仆役从偏门进去,因他走不快,仆役在前面慢慢带路,走了许久,终于来到设宴的花园里。
这时候酒宴已经开始,天却还没有全黑,舞姬翩然,随风而动,宾客都是当地有些地位的人物,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极是有兴致。
坐在首座的便是静山侯樊英,他虽然是当今皇帝的舅舅,年纪却也不过二十七八,面容俊秀,身长潇洒,一身月白绣纹的三重衣,长得算是不错。他的性格本就爽朗,笑声不断,见到宣明时便远远地招了招手:“宣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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