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望了苏仪一眼,见太守正与人喝酒聊天,无人注意他们,低声道:“想不到侯爷也会算命。”
苏仪自顾自地喝酒,不说话。
宣明见他不开口回应,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喝了一杯酒。过了片刻,苏仪突然笑着说:“你与静山侯看起来倒是亲密。”
宣明面不改色地说:“算不上亲密,只不过他时常来找我算命,又帮了我几次忙,比平常人熟悉些。”
苏仪沉默片刻,笑了笑:“近来我有些烦心之事,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何不过来给我算上一算?” 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身边留出一个空位。
宣明迟疑片刻:"我坐在这里算一样,不知道侯爷想算什么?"
苏仪笑着道:"你先过来,我想算的事不好说。"
宣明见左右无人注意,低调地走到他的身边,却又不敢离他太近,隔了两尺远的距离坐下来,恭敬问道:“侯爷有什么想算的事不好说?”
苏仪给他倒了一杯酒:“先生放心,我跟县令之子算的不是同样的事。”
宣明说道:“谢侯爷体谅。”
苏仪又笑着说:“自然不让你算哪种事,否则将来没有了惊喜,那可怎么办?”
宣明看着酒杯不说话,只装作没听见。不论是不是披着朝阳侯的皮,说话还是一样没个正经。
“近来生活还好?尊师身体好些了么?” 苏仪随意问了几句,说着又去摸宣明发青的眼窝,“夜里怎么还是睡不好?”
宣明也没有往旁边躲,也没说话,只是面颊有些淡红,慢慢把苏仪的手拉下来压住。两人的手被宽大的袖子挡住,又是藏在桌子底下,外面倒也看不出什么。苏仪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手这么凉,想是夜里无人暖和你的缘故。”
宣明压着他的手没有动,只是低下头喝了一杯酒,心道:无人暖和我,难道你要么?
苏仪偏头看着他,慢慢把宣明的手握成拳状暖着,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暖着。这时太守转过脸来与苏仪说话,问起京城中的某位亲戚,苏仪笑着应对:“原来他是太守的侄子,放心,圣上极是赏识他,有次还在宫中提起来……”
宣明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见他聊得高兴,便也不打扰,只是单手举箸夹菜吃。过了半天苏仪还在与太守聊天,宣明被他捂得手心出汗,忍不住动了动。突然间,他的手被人松开,指缝间慢慢塞进来一根手指。
那手指在他的手心不紧不慢地研磨抽`插,进进出出,一下又一下。
这动作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宣明把筷子放了下来。
他不用抬头也听得到,苏仪与太守说说笑笑,谈得极是投入。他低头又喝了一杯酒,脸上泛起不知是喝醉还是别的什么引出的红,慢慢把那手指攥紧。
苏仪的呼吸骤然紊乱,与太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有些辞不达意,微微皱了皱眉。太守见状,以为他已经有些不耐,笑道:“他年轻阅历浅,在京中又没有人照看,真是要麻烦侯爷多多提点。” 苏仪笑着说:“太守放心。”
太守敬了他一杯酒,苏仪端起来喝了,太守站起来离了座。总算无人再让他分心,气氛突然间安静下来,苏仪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宣明一眼。
宣明刚才这一攥,倒是把他给攥硬了。
宣明又一声不吭地喝了一杯酒,似乎略有些上头,浑身发热,脸色酡红,随手把领口松了松。苏仪平素长在脸上的笑容此刻也不见了,说道:“先生勾人的本事倒也不小。”
宣明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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