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宣太医!”
“宣太医!”
隐藏在暗处侍卫飞掠而出。
很快,这寂静的夜便热闹起来。
舒谨脚步错乱地从殿中走出,与匆忙进入的宫女太医错身而去;也与殿门柱后舒陵错身而去,渐行渐远,一眼万年。
自此以后,贤王舒谨再不着红。
自此以后,太子舒陵再不夜行。
听过侍卫的禀报,漠北侯司空曙挥退了下人,眼中映着明明灭灭的烛光。
“把今夜重明殿伺候的人全部处理了,还有平日进出贤王府的人也一并排查,有问题的都不用留了。”
“另外,太医那边时时注意着。今夜过后皇帝有些日子不能上朝,让手底下的人把该做的事做了”,说完司空曙起身踱步,又自语道:“积和殿也要不得了,天干物燥的,皇宫人多事杂最忌走水。”
抬手揉了揉鼻梁,应是夜半起身有些疲惫;司空曙就了一杯冷茶后,才又叹了口气。
“贤王府那边的部署可以收网了……至于每日给舒谨的药量,再加一分吧!要亲眼看着他用,仔细伺候着。”
“嗯…”
“就这些,仔细着别出差错。”
自言自语过后,漠北侯就着最后一口冷茶向窗外望了望,起身出门。
房内空无一人,书房内的烛光迅速地摇晃了几下,几近熄灭,最终却渐渐明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花了一下午改文,宝宝争取在承诺时间内完结!
☆、变
“殿下!天子一月未朝,司空曙在外把持朝政,安插势力;在内肃清宫闱,滥杀无辜。如今新朝之境,实令人担忧啊!”
来人微微抬头,打量着隐在床帏后面的舒谨;见床上之人颓废fēng_liú之态,放浪形骸之色,也不由觉得双颊微热。
美人醉卧,实令人见之忘俗;何况还是以往一直在人前温和有礼,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这般模样,比之青楼的花魁亦不遑多让;可惜了,毕竟还有一分皇家血脉,不容得世人远观近赏。
若有朝一日能得此人在侧,好好温存一番,也不枉人世一遭了!
舒谨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没有看见堂下之人眼底的轻浮打量,也丝毫未因这些言语有任何触动。
见舒谨这般,来人也只得长叹一声,假意抬手作别。
“这新朝毕竟是先帝戎马半生拼尽血肉打下来的,殿下难道愿意看着它尽数落入他人之手?”
门外传来几声轻咳,“王爷,用药的时辰到了”,天光印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佝偻着站在门外。
“罢!”
“下官告退!”
来人缓缓走向门口,临出门时轻轻甩了下宽大的官服袖子;回头望向床榻,脸上仍是那般隐忍担忧之色,“殿下!”这一声叫的深切凄厉,仿若在做最后的诀别。
“您定要振作起来啊!新朝需要您,这天下百姓也需要您!”
可床上的舒谨似乎睡着了,丝毫没有回应,连垂落在身侧的衣角亦无一丝一毫的动静。来人这才无奈开门,一边摇头,一边打量守在门外的宫人。
待看到仆从端在手里的清水和药丸时,才露出了几分了然之色。
来人走后,宫人进屋,从内里栓上房门;又取了一个小瓶,在门窗附近洒下些褐白色粉末,与地下灰尘并无二致。一切布置完毕,宫人继而走向床帏内,将手中的药丸奉上。
舒谨睁开眼来,静静地看着跪立在地的宫人,不发一言。
艰难地翻了个身,露出被布条紧紧绑缚的双手,那手中却有一块黑沉沉的玉佩。
“阿福?”
许久未曾说过话的喉咙有些干涩,声音也不复以往清亮;一身零落的白衣挂在身上,徒增了几分凌利的美感。
宫人抬头,在看见舒谨被绑缚的双手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之色;但在见到舒谨手中的玉佩时,却陡然凑近。
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才放下托盘双手触地。
“阿福见过主人!”
“今日起,这药不必再用了。”
这声音很是平淡,仿佛所下的决定不过是吩咐平日里想要吃什么样式的菜品而已。
“喏!”
简简单单的回答,没有异议,也没有疑问。蔡阳侯建立杨侯之时,本就取各郡孤寡,多年训教布局四方;以定乱世,以安社稷!甚至乎在未见信物之时,他们就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或于市井平淡度日,或为达官贵族心腹亲信。
阿福拿起药丸,用指甲轻轻碾开外面有些坚硬的壳,再将其放在清水之中。这药入水之后,渐渐化在其中;但清水之上却慢慢积了一层浅白色的膜。用手帕轻轻沾取,不过片刻清水便恢复清澈明亮。
收好手帕,宫人慢腾腾地起身,“三日之后,奴再过来”。说完话后,就端着清水出门去。
舒谨的额头上渗出些冷汗,脸上仍带着那般清雅的笑,“有劳阿福!”
新朝的前太子殿下,本来就是个有礼温和的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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