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珏绷紧的脸顿时松了下来,拉开了副驾的门。
吉普车一路开出去,方恒一直在后面掏耳朵,五官挤到了一起,很难受的样子。
吉珠嘎玛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方恒一会,这才问道,“你们是老乡?”音量不大,问的是侯珏。
侯珏点头,有些紧张的解释,“方恒不是胆子小,可能是没想过枪声会这么响,他听力有些异常,特别的好,枪又那么近,所以才会晕。”
“嗯。”吉珠嘎玛应了一声,有些诧异的看向方恒。
新兵们的资料他会大概的过上一眼,不过一些身高、听力等数据很少会仔细的看,只会特别关注体育特长或者视力极好的人身上,因为这些人的资料后期必须要报上去,特种部队会特别吸收这些新兵。
体育特长生底子好,体能自然好,比较容易适应特种部队的训练强度,而视力好的自然是针对性培养成狙击手,这类人可都是人才。
至于听力优秀的……说实在,在军队里用处不大,还不如去当特工听墙角。
而且这类特殊人才真的很少,至少吉珠嘎玛当了那么多年兵,除了在猎鹰那会儿知道有几个外,无论是在军校还是在部队里都没见过,所以才会有些诧异。
又开了一会,吉珠嘎玛开口说道,“八一杠的后坐力大,声音也响,每年新兵训练也不是没有被震得耳鸣的兵,不过晕了的倒是头次见到,知道他听力分贝高多少吗?”
“不知道。”侯珏摇头,想了想,说:“只知道有时候我们隔了一米远低声谈话他都能听清楚。”
“嗯。”吉珠嘎玛低声应着,不再说话了。
方恒很难受,除了耳鸣外,右耳也有些疼痛,连带着太阳穴都抽搐,所以只能一个劲的鼓捣自己耳朵,顺带着回想之前的事情,面色是越来越难看。
他没丢过那么大的脸,就算被声音给吓着也没说晕过,过年时候放炮仗,那声音也不小,他不是放的很好?
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些怕声音,所以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过节之类的都会特别留心,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出事,被枪声震晕,还当着全排的面……
这脸丢的……
操!
方恒怒的想骂娘!!
想来想去,方恒也知道是自己的错,错误的估计了开枪的分贝,一直按照在电视听的声音来衡量,但是现实真要开了枪,这声音确实很夸张,跟近在耳边的炸雷似的,整个灵肉分开,思想断层,才最终晕了过去。
方恒来回琢磨了一会,盯着连长的背影看,突然莫名的想解释一下,于是往前一探身,大吼,“连长!我下次不会晕了!!”
车身剧烈摇晃,在马路上画了一个s,吉珠嘎玛一脚刹车踩到底,惊魂未定的瞪他,“你突然开什么口!!?”
方恒愣住,从连长的口型里读出了意思,他讪讪笑着,捂住了嘴。
吉珠嘎玛扭头翻了个白眼,这才扭动钥匙点燃了火。
侯珏见方恒说话,开口道,“没事了?”声音并不大,但是口型很标准。
方恒点头,笑了笑。
侯珏也跟着笑了起来。
吉珠嘎玛把方恒带到医院,听了诊断结果后就离开了,那边的训练他还得看着。
侯珏陪着方恒输液,他的工作是把人完整的带回去,方恒的情况并不严重,至少耳膜没有震裂,所以医院就按照正常程序给方恒做了微波、血管扩张再配合上高压氧的常规治疗方案。
紧张的训练突然得到这么一天的假期让两个小伙子感觉都还不错,但是交流起来不太方便,所以一个躺床上,一个趴床边各自睡了一小觉。
方恒醒过来后见侯珏还趴着,于是把被子往那边推了一点,盖住了侯珏露出来的手指。
侯珏被惊醒,抬头看他,然后又看了眼输液瓶,这才揉了揉眼睛问道,“厕所?”
方恒摇头,抿嘴笑,“谢谢。”
侯珏瞬间明白,抬起手就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呢?跟我客气?”
方恒揉了揉脑门,挪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掀起被把侯珏的手给盖上了。
“天冷。”方恒说。
侯珏点头,大方的把手又往里面伸了几分,塞到了方恒的腰下面,“捂着。”
方恒挑眉,然后笑眯了眼,把腰又下压了几分,两个人窝心一笑。
中午的时候杨翌过来看了眼,给他们带了午餐,吃完后就让侯珏回去休息了,下午还有训练,方恒出事,侯珏不能跟着逃训。
当然了,杨翌也不可能留下来,他带了个老兵过来帮忙照顾,这才和侯珏俩人离开。
杨翌带过来的老兵叫吴狄,名字听起来霸气,但是实际上却很爱笑,对方恒也挺照顾,时不时问上两句。
方恒听不太清楚,但是不妨碍他理解对方的善意,所以也都客客气气的应着,笑得很是乖巧。
于是吴狄更是跑的勤了。
下午四点左右,方恒回到了部队,他这种伤当然不用住院,但是必须要持续治疗,每天都得去医院报到。
杨翌从吴狄那里知道了具体情况,当即就点了头,没有多问,毕竟他也希望方恒治好了再回来,要是真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而且就这耳朵的情况训练也没有用,根本就听不清楚口号,还不如安心修养着,不过也有个但是,希望方恒下午最好跟着训练□能,最起码别差的太远。
是希望,不是强求,方恒没有表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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