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没有看他,只是慢慢的将车速放缓。
“徐老师,开快点吧。”唐天哑着嗓子道。
徐青转头看他一眼,饶是心里无数疑问,终究还是不忍,递过去一张纸巾,道:“小天……他们毕竟是你养大的。”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唐天怔了一下,接过纸巾,放在手里捏了两下,低声道:“我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那两个哪里单单是他养大的孩子,他们是他以男人之身,羞耻的怀胎十月,忍受那将近一年身体和精神上非人的折磨,挨了一刀生下来的孩子。
他成年前丧父,独自一人进高考考场,独自一人拿着梦想大学的通知书,又是独自一人拎着不足半箱的行李去报道。
四年的时间,没有人分享他在学校里的成功和难过。他遇见一个人,那人笑容温和,待人温柔。唐天自幼没有母亲,养大他的父亲又是严肃冷漠,待他向来都是苛刻而有距离的。
唐天没有体会过什么是被真正关心的滋味。所以他沉迷在当时是学生会会长的吴宇凡身上。
后来的两年,他们的关系从普通朋友,到十分亲密的好朋友。
唐天爱慕他,爱到小心翼翼,整整两年不敢表露一个字。
在自己毕业前夕,应邀前来的学长和他们几个关系好的毕业生喝的酩酊大醉,唐天没有醉。他看着学长温雅的侧脸,看他喝酒时仰头无奈又顺从的表情。
表白并不是偶然,唐天已经计划了整整两年。他将醉酒的学长拖到洗手间。到底还是害怕,借着酒意,说出心里隐藏了整个大学时期的爱恋。
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学长懵懵懂懂,捏着他的脸道“这段时间忙,哥给你找了个嫂子,哈哈,这会儿那帮兔崽子可不能说咱俩同性恋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又是唐天这种将吴宇凡时刻放在心里,恨不得每天看几百遍的人。
唐天当时就懵了,他自己也喝了点酒。在此之前都是很清醒的,可听了吴宇凡这番话,却开始头晕目眩,像是要醉了一般。
匆匆丢下站都站不稳的学长,唐天歪歪斜斜的跑出去,拦了出租出满城市的乱晃。越晃心越乱,头越晕。
最后停在一家酒吧前,唐天捂着头掏了钱便下车。目光茫然的走进去,没有发现里面没有几个女人,气息也不是他常去的那些酒吧的样子。
唐天太过伤心,维持了四年的爱恋和支撑他前进的动力突然全部消失,让他几乎一下子回到五年前唯一的亲人的去世时。
他记不清喝了多少酒,眼前看事物都是四五重影。直到模糊听到身后有谁说话,端着酒杯回头,不小心将酒水倒在那人的身上。对方看不清脸,脾气却很蛮横,骂骂咧咧的扯着他往里面走。
唐天醉的看不清路,中途几次差点绊地上,最后被拉到一见包间门口。来人嘟嘟囔囔的说着臭小子等等,酒气甚浓,显然也喝了不少。
唐天懵懵懂懂的被他推进去,里面灯光昏暗,他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直到不知谁在沙发那儿骂着什么,他只依稀听到什么抱怨声,接着便又被人拖着不知去了哪里。
第二天醒来却是赤身luǒ_tǐ,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吻痕。他爱慕学长,自然也早就把同性间的情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此刻身后那里传来的钝痛,以及身边背对自己硬朗的背部线条显然不是女人,他惶恐的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夜的事他一点也记不清楚,惊慌失措的满地找衣服,一身狼狈的往外跑,这才知道这是家什么酒吧。
两天后的全校毕业生的毕业典礼他没有去。收拾了行李便匆匆逃到毕业前选好的在另一个城市的公司。
之后便是他起初认为是噩梦的开始。呕吐,疲惫,腹部日益隆起,唐天心慌意乱,在g市又举目无亲,他辞了工作,像个精神病人把自己锁在家里,看着自己肚子一天大过一天。
唐天甚至想干脆就这么得病死了算了,没有爱人,没有亲人,连工作都不如意。他还要活着做什么。
那段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累积起来,唐天几次想从楼上跳下去。
直到某天夜里他腿抽筋,按着肚子想起身喝水时,肚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小小的动静。
唐天一时间愣住,漆黑的房间一个人坐在床头,双手按在腹部,惊讶又惊恐的不同寻摸。
却不知是什么感情,那里面他以为是瘤子的东西好像在回应他,小心翼翼的在他手心处撞了一下。
唐天那一刻几乎落泪,茫然懵懂的移动手掌,里面的东西断断续续的跟他相撞。
唐天失眠了一宿,第二日天没亮就起床。他还是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情绪却意外的比往日好了一些,他甚至像样的给自己坐了顿不怎么美味的早餐。
然后坐到电脑屏幕前搜索。当“男人怀孕”四个字输入进去后,唐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没有意外的,他翻了二十几页,几乎全都是国外科研技术或者某些他看不懂的。
那时他的肚子已经不小了,他将自己的肚子和平日里看到的那些怀孕妇女比较,发现自己的像是人家的七八个月的样子。唐天虽然喜欢学长,却四年里没有跟任何一人发生关系,包括女人。
唯有一次意外。唐天茫然的算着日子,发现也不过过去了五个月,肚子却这样大了。
唐天绝望的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翻,在显示搜索结果的最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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