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济看皇帝对他赐坐了,想来是要好好听自己说的,他去坐下后,就说道,“皇上,微臣今日在太后娘娘的牡丹园里,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皇帝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说,“你如此急着来告诉朕这个消息,朕是会感念你的这份心意的。只是不知是什么事情。”
杨钦济似乎是有些犹豫,说,“是微臣偶然听到太后娘娘和定国侯大人在牡丹园里谈事情,太后娘娘说她没想到皇上您居然是个有心机的,所以让定国侯去外面探问别的藩王家的情况。定国侯说蜀王的小儿子才七岁,性格乖巧,是个合适的人选。”
即使皇帝性格深沉,而且他也早知道太后和定国侯府在密谋这件事,但是此时听杨钦济说这件事,他还是没能忍住脸上震怒的神色,眉头紧锁,好半天才对杨钦济说,“没想到母后有这个意思。”
杨钦济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思量的。
他希望皇帝知道这个消息后,快点和太后以及赵家对抗,这样,他们吴王府反而能够轻松一些,而他和他姐姐,暂时也是可以保住的。
杨钦济看皇帝神色突然变得这么不好,就知道自己这事做对了,就又火上浇油地说,“皇上您对太后娘娘,不可谓不敬重了,没想到太后娘娘却有这种意思,真是让人惊讶。”
皇帝叹了一声,说,“是啊,朕对她好,她却一直防备着朕,朕就因为不是她的亲生子,她就丝毫不将朕当儿子么。”
说完,抿着唇,眼神里的森冷之意让杨钦济害怕。
皇帝又说,“朕今日领了你的这份情。所以,朕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杨钦济愣了一下,问,“什么事?”
皇帝有些悲悯地说,“朕也是刚知道不久,说香安郡主大闹小和巷子,将一个戏子的脚筋挑断和脸划花了。”
杨钦济知道那个戏子是谁,然后想到结香女官去找太后和定国侯说事情后,太后脸色大变和定国侯从牡丹园出去的事,难道这两件事有关系。
皇帝又说,“堂姐生为郡主,要惩治一个戏子,这样做也没什么。只是因为此事,却闹到小和巷子去,恐怕赵家会觉得很丢人,所以赵致礼当场就跑过去了,要将堂姐带回去的时候,两人闹了矛盾,堂姐不慎摔了一跤,摔出了事情来。据说是当场就小产了,大夫去检查,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但她自己先前并不知道自己有孕这事。”
杨钦济脸上的神色从震惊到十分担忧和愤怒,很多女人因为小产而伤了身体元气,甚至过世的例子也不少,杨钦济哪里能够不担心。
而他此时也知道了为什么太后和定国侯当时脸色大变了。
杨钦济唰地一下从凳子上起身来,说,“皇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帝也一副担心的神色,说,“午时后的事情罢,朕也是刚得知消息,以为母后已经将此事告诉你了,没想到你还来找朕,才知道母后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
杨钦济同杨钦萱是同父同母所出,感情自然不同一般,出了此事杨钦济哪里还能够保持镇定,他对皇帝一下子又下了跪,叩首道,“微臣恳请皇上的旨意,允许微臣出宫去看看姐姐。”
皇帝说,“堂姐出了这种事情,朕也十分关心,但堂姐是女子,且是臣子之妇,朕实在不好去探望,也不好让人去问候,你想要出宫,朕自然是会应允的,你去了赵府后,也替朕问候堂姐,让她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过于难过,她同赵致礼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杨钦济已经没有心情听皇帝说这些话,在谢恩和皇帝又写了个手谕给他之后,他就飞快地离开了。
他离开后,季衡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皇帝目光温情地看向他,又起了身,接过季衡手里的茶盏放到榻上小桌上,看季衡一脸沉思的模样,就说,“没想到太后居然这么着急,已经找到了另一颗棋子。”
季衡轻叹了一声,说,“郡王殿下来将此事告诉皇上,恐怕是想皇上您早些和太后对上。太后既然说选了蜀王的幺子,那么郡王殿下也就明白,太后同他家里的合作恐怕是不会进行下去了。吴王一直以来在江南经营,朝廷不会视吴王势力坐大不管,恐怕也是要对付吴王了。”
皇帝点点头,“的确是如此。不过,朕如今还没有同太后对上的意思。赵家被清理了,谁又来节制李阁老呢。”
他说着,就叹了口气。
季衡站在那里,眼神深沉,苦思着事情,皇帝看着他,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到榻上去坐下,自己也在他的身边坐下。
季衡坐下了才反应过来皇帝还握着自己的手,就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说,“太后娘娘既然选定了蜀王,但是要从蜀地往返京城,可不是一段短短的路程,想来太后想要实施这个计划,还需要一段时日,有这段时日也就够了。”
皇帝细思了一阵,看季衡神色沉肃,莹白如玉的面孔在宫灯的光里像是薄胎细瓷反射着淡淡的光,如此美丽的情景让皇帝心情也好了些,柔声问,“君卿,你有想到什么吗。”
季衡点点头,对他分析道,“郡王殿下此时会去赵家,只要他将听到的太后娘娘和定国侯谈的话告诉了郡主,郡主是个做事风火的人,她肯定会马上让人将消息传给吴王,据说吴王和京城是有飞鸽传书的,也就是几天时间,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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