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大声叫着,“让马停下来,让马停下来。”
所幸马车夫技术不错,很快将马制住了,马烦躁地踏着步子,马车也被拉又动了动,许氏从惊慌里平静下来,放开衡哥儿和许七郎,说,“你们到姑娘们的马车里去坐。”
衡哥儿倒是很镇定,“应该没事了。”
许七郎刚才在车窗上是看到了外面的情况的,很是不忿地皱眉说,“是刚才那队马车后面的一个人,骑在马上,用鞭子故意抽到了我们的马上。”
许氏刚才是掀着帘子的,自然也看到了,她十分生气,又说了一遍,“你们先到姑娘们的马车上去。”她说着,又让旁边跟着的小厮摆上马车凳,接两个少爷下去转车。
她自己也戴上了帏帽,在两个孩子下了马车之后,她也下了马车。
大管事剪雪已经从后面车上过来了,还有两个婆子也过来问情况,五姨娘也在不断探问,几个姑娘们也都很担心,让了丫鬟来问情况。
那个抽了许家马的人居然还高高坐在一匹大宛良马上,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厮也骑着马,眼带讥笑地看着狼狈的许家人。
衡哥儿下了马车,抬头看了马上的人一眼,只见是一个十分神气的身材虽高大面相却稚嫩的少年,他没说话,心里却暗暗记下了。
许七郎是个有脾气的人,已经要过去和马上的人辩论,被衡哥儿拉住了。
许氏是个稳妥的人,已经让人去和刚才被他们的马撞翻的摊子的摊主交涉,给予补偿,又让将被抽的马从马车上卸下来,换上后面跟着的之前没有用的马。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城门口的官兵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却没有人上前帮许家说话。
许家的马车上并没有打上刑部侍郎季府的堂号,一般人看他们,也只是以为他们是一般富商人家的家眷,作为商贾,哪里敢和一等一的贵戚对上,大家也都以为被抽了马的他们只能忍了。
再说,刚才马车夫说赵家的话,也有另外的人听到了,在赵家人还没有走远的情况下说这种坏话,也难保不会惹祸上身,自找罪受。
大家虽然在面上都是一阵唏嘘,心里大约还是在看好戏。
赵致礼以为被他抽了马的人家会和他闹起来,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再教训他们一顿,没想到对方家里根本没有理睬他。
许氏让衡哥儿和许七郎上了姑娘们的马车后,她自己则去了五姨娘的马车,然后让刚才出事的马车停在最后走,完全无视了赵致礼。
衡哥儿许七郎和三姐儿四姐儿挤在一起,马车又行了起来,进入长达十几米的城门门洞,马车里顿时光线暗了下来,三姐儿握着团扇给衡哥儿扇风,拉着他的手问他,“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衡哥儿还没答,许七郎已经愤愤说道,“是车夫说了插队进城的赵家的坏话,被他们家的人听到了,就被他家的一个人抽了我们马车的马,马吃痛就乱踏了一阵。也亏得是姑母能忍,要是是我,不把他们的马抽回来,我不姓许。”
衡哥儿说他,“赵家是什么人家,我们怎么惹得起,母亲不忍也不行。你看你,也不小了,连忍功都没学会吗。”
许七郎还是不忿,“忍,忍,忍,忍又有什么用。”
衡哥儿叹了口气,道,“你连舅舅的十分之一也不如。”
许七郎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转开头,不说话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四姐儿轻声说道,“上次林家太太带着她家几个姐姐来我家做客,说李阁老的阁老夫人带着儿媳妇去镇国寺上香,正好和赵家的侯夫人撞上了,都是让她先上的。我们家遇到赵家,也只能让一让了。”
三姐儿撇了一下嘴,说,“赵家行事如此,断然不会长久的。现在皇上又不是太后的亲生子,等皇上长大亲政了,赵家还能如此吗?”
衡哥儿倒没想到三姐儿有这一番言论,许七郎附和她道,“皇上过不了几年也该亲政了。”
衡哥儿则说道,“还是不要说这话的好,皇上在宫里,还不是全要仰仗太后,不然有了什么不测,到时候从藩王里再接一个小孩子进京,也照样一切是太后说了算。”
他这话一说完,大家就都挺愤愤不平。
衡哥儿倒没想到整个季家都是小皇帝一派的,上至季大人,下到四姐儿都为小皇帝不忿。
几人沉默了一阵,三姐儿就说,“过几年,皇上就要选皇后和妃子了。”
声音里略微带点惆怅,惆怅里又有期待。
许七郎口无遮拦,“三表姐是想要进宫吗?”
他这话一出,就惹了三姐儿反弹,拿扇子打了他两下,面红耳赤地道,“你这张嘴要说什么话都没个把门的吗。”
许七郎笑几下躲到坐得端端正正的衡哥儿后面去,继续调笑三姐儿,说,“三表姐长这么漂亮,被选进宫做妃子,也是绰绰有余了。”
“你!你!”三姐儿气得不行,又拿许七郎没办法,只好对衡哥儿说,“衡哥儿,你替姐姐把他的嘴撕了。”
衡哥儿回头瞪了许七郎一眼,一本正经道,“你能不能不要把大家心里想的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三姐儿一听,哎呀一声,红着面皮瞪着衡哥儿,“你们两个蛇鼠一窝,都没有一个好的。”
四姐儿也用扇子遮着嘴吃吃笑起来,三姐儿兀自红着脸,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我的确是想要进宫的,但是这哪里是容易的事情,别说其他,就说我不是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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