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郎在大门口接衡哥儿,许氏就在车轿院子等着接,看到衡哥儿下了马车,她就从檐廊下走了过来,一把接住,“衡哥儿,今日在宫里可好。”
说着,也看到了衡哥儿披着的斗篷不是他早上披的那件了。
衡哥儿只好将一切还好和为什么换了件斗篷的事情说了。
许氏对这件斗篷的事情,也不由会多想些什么,不过她还是更担心衡哥儿的身体,衡哥儿迎着风又打了两个喷嚏,她就紧张起来,赶紧带着他进了内院,让人准备了热水他洗澡,又让熬了姜汤他喝。
衡哥儿进了正房西里间,热水已经倒进了浴桶里,许氏让大家都出去了,自己却没走,挽了袖子要给衡哥儿脱衣服。
衡哥儿略微有些不自在,说,“母亲,您去歇着,儿子自己来就好了。”
许氏笑道,“你又没多大,还知道害羞了。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现在倒害臊了。”
衡哥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许氏替他脱了衣裳,房间里燃着好几个暖炉,倒是一点不冷。
衡哥儿自己踩了凳子进了浴桶里去,坐下后,里面温暖的水就让他满足地叹了一声。
许氏就坐在浴桶边的凳子上替他擦背,说,“你怎么出了一身汗,这滑腻腻的。”
衡哥儿就只好把在宫里的学习日程说了,许氏听到是要上骑射课的,就又皱了眉,“你父亲倒是同我说了,准备给你请个拳脚师傅,但是也不是教上场的拳脚,就是养身的功夫就好了,我觉得倒是好的。不过这宫里,一进去就是学骑射,你怎么吃得消。”
说着,已经将衡哥儿的手抓了起来,一看,只见衡哥儿的手掌红彤彤的,手心里有好几个水泡,还有的地方磨出了血,之前衡哥儿一直遮掩着,不仅是许七郎,就连她也没发现。
许氏这下看到,就是哎呀一声,心疼地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这个孩子,你怎么不说呢。这得上药才行。”
衡哥儿说,“母亲,这不是很碍事,等我洗完了,在手上上点金疮药就好了,我知道你那里有上好的药。”
许氏唠叨说,“我就知道,去宫里做什么伴读,只是吃苦罢了。我准备好药,之后去宫里,就让抱琴带在身上,你伤了就马上抹上药,这样才好。”
衡哥儿嗯嗯地应了,许氏的手柔软而且温柔,用香胰子给他抹在身上,然后又揉着推拿着,热水熏着他,在一整天的疲累之后,没有比这个更舒服享受的了。
衡哥儿侧头看着许氏,心里满是安稳和幸福的感觉,这世上,不会有比母亲更爱他更对他好的人了,所以他也不会让她失望。
许氏发现衡哥儿黑幽幽的眸子盯着自己,就笑道,“看着我做什么?”
衡哥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了,“是母亲您对儿子太好了。”
许氏笑说,“你可是母亲的心肝肉,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衡哥儿垂下头就笑了。
许氏为他揉捏了身子,又为他解散了头发洗头,衡哥儿闭着眼睛,几乎在许氏温柔的力道里睡过去。
之后许氏又从旁边的桶里舀了干净的热水为他冲洗,衡哥儿站起身来,冲洗干净了,许氏就将他从桶里扶了出来,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绒巾把他从头到脚地擦干,拿了里衣为他穿上。
许氏自然注意到了衡哥儿□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些暗淡,但是很快她就又笑着说,“我的乖儿子长这么大了,记得刚生出来那会儿,只像只耗子那么大。”
衡哥儿自己将里裤穿上,又展开手让许氏为他穿上中衣,一层层地加上衣裳,他垂头说,“等儿子再长大一些,就能够好好孝敬您了。”
衡哥儿披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坐在许氏温暖的卧房里,由着许氏为他的双手上了药,又用纱布包好了。
房里不仅有一方炕,又因许氏不大习惯睡炕而更喜欢睡床,房里就又有一架酸枝木拔步螺钿床,烧着的三个暖炉散发出的热气,让房间里十分温暖。
炕上是烧热了的,许氏让衡哥儿坐在上面,还用被子将他搭好了,端了姜汤让他喝,许七郎坐在炕上另一边,许氏让他也喝了一碗姜汤,还说,“你看你到大门口,也冷着了吧。下次不听话,姑母可不顾及你,让你吃几个手板心了。”
许七郎喝着姜汤,笑嘻嘻地撒娇道,“侄儿知道姑母最心疼我,才不舍得打我。”
许氏被他逗笑了,“你看我舍不舍得。”
说着,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耳朵,让旁边伺候着的大丫鬟去拿了面脂来,给许七郎脸上抹了一层,又给衡哥儿抹了一层,连坐在一边椅子上候着听训的抱琴,也被她赏了一盒这金贵的面脂,然后又赏了抱琴银子和一对护手护耳,说他,“你跟着大少爷进宫,在宫里处处都要仔细着,你也要知道爱惜自己才好。”
抱琴道了谢之后又表忠诚,许氏说,“你是老爷选的,老爷选的自然不会错。不过,你以后是跟着大少爷,大少爷才是你最应该上心的正经主子,你知道要怎么办吧。”
抱琴说,“奴才都明白,奴才是大少爷的人。”
许氏这才点了点头。
在季大人从衙门里回家来之前,衡哥儿已经将在宫里的一日报告给许氏听了,他删删减减,那些不能说的都没说,只讲了宋太傅和林师傅都是怎么讲课的,宋太傅作为博学大儒,的确是货真价实,不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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