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因为马闹了个不爽快,回去时许七郎兴致就不是很高,说衡哥儿,“你这样和我生分是为什么,在你家,想和你睡一起也不行,送你马也不行,你到底当我是兄弟吗?”
衡哥儿不由蹙了一下眉头,“你连这么点事也斤斤计较,是兄弟,会计较这些吗?”
许七郎一想,也就笑了笑,恢复了开心。
要说,他和衡哥儿的关系,比起家里两个亲兄长还要好一些。许家家大业大,等许大舅百年之后,就是要分家的,他从出生长到现在,他母亲也没少说让他要和兄长有竞争意识的话,虽然兄长都是庶出,但到底他们还是要分家产走,再说,这两位兄长因比他大不少,现在都已经在跟着父亲做生意,也是有实权在手里的人了。他长到现在,也遇到过好几次暗地里的危险,虽然他母亲治家严谨,后宅还算是安宁,但也还是有暗地里的风波的,所以对家里姨娘兄弟,他也很有警惕之心。
而和衡哥儿之间,就没有这些竞争相斗的关系。
季大人在京城里做大官,对许家,自然有照拂,许家的生意便也做得顺畅,从以前的小盐商俨然发展成了现下的排在前面的盐茶商。而季大人要用钱,许大舅也是毫不吝啬的,两家已经形成了利益共同体,许七郎和衡哥儿关系好,是两家都希望的。
许家大太太在万芳居里摆了宴为许氏洗尘,许家另外几个妯娌也都作陪,许氏很是谦让,说经常回娘家来,次次嫂嫂都这么客气,倒让她不好意思了。
万芳居是一个在荷塘旁边的轩榭群,隔着一个不小的池子,对面还有大戏台,不过没有请戏班进来,只是女眷们在一处用餐,让了姑娘们也来陪着。
衡哥儿和许七郎则是单独坐了一桌,在大太太她们旁边落座。
因为许氏觉得累,衡哥儿去看马晒了太阳,饭才吃一半就精神不济有点蔫蔫的,于是饭后许氏也就没有应其他节目,带着衡哥儿回了大太太为他们安排的院子里去。
因许氏自从回扬州,每年倒是要回娘家好几次的,所以许家有专门给她用的院子,在许家园子的一角,叫仙霞居,一边有个侧门和外面的巷子相连,正好方便许氏住。
其实许氏在扬州城里也有自己的院子,不过是很少去住,每次回扬州城,还是住在许大舅家里。
许氏带着的一应行李都已经在仙霞居里安顿好了,一切也都是住习惯的,许氏住仙霞居正房东翼的屋子,衡哥儿就住西翼,和在桃花庄上时一般。
带来的丫鬟婆子管事妈妈们就住耳房或者倒座南房,次次来都如此,不用十分操心安排,很快就妥当了,甚至小厨房里都已经熬上了衡哥儿要喝的药。
许氏在东次间里坐下,拉着衡哥儿的手就摸了摸他的背,唉声叹气地,“这出了这么多汗,都已经冷了。饭前让你回来,你不洗个澡,也该换身衣裳,你身子本就弱,又不知自己爱惜。你要让我说什么才好。”
饭前许氏就看到衡哥儿额头上有汗的,许七郎也出了汗,大大咧咧让一个丫鬟拿了他的衣裳来,就在用饭的万芳居偏房里换了里衣,也拉衡哥儿去换,衡哥儿自然不去,许氏当时也让衡哥儿回仙霞居来换衣裳,衡哥儿也没愿意,让许氏倒不好当场多说话。
衡哥儿虽然才七八岁,即使是许氏,有时候也不敢太过管教他。
是以此时许氏不得不多唠叨几句。
唠叨完了,又让丫鬟准备了浴汤,让衡哥儿洗个澡了换衣裳了再午睡。
衡哥儿劝了许氏几句,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也就回了西翼房间去洗澡。
西翼有四间房,最里间用作了浴房和净房,次间作了卧室,然后是书房,待客厅。
衡哥儿从四岁起,就自己洗澡不让任何人伺候,即使是许氏也不行,最开始许氏还很担心,后来看衡哥儿自己洗也没出什么事,就全由着衡哥儿了。
毕竟衡哥儿身子是那样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的不一般,心里有芥蒂,许氏也明白的,只是很心疼儿子,但是这种事又没有办法。
浴汤都准备好了,衡哥儿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这才脱了衣裳进浴桶里去。
太阳照在院子里,光线透过已经换上的绿纱窗进了屋子,窗户边又立了屏风,房间里依然十分明亮。
衡哥儿泡在热水里,觉得十分舒畅,他洗澡时也有些忌讳注意自己□,因为总让他别扭,即使他已经是一颗成年人的心,但是要接受这样的身体,总归还是困难的。
衡哥儿正撩着水洗白生生的胳膊,突然一点影子映在了他的视线范围里,他瞬间用巾帕遮住了下面,转过头来,“谁?”
因衡哥儿面色严厉,目光如刀,倒把许七郎吓了一大跳,他怔了怔,才说,“我来看你差不差什么东西,没想到你在洗澡。”
衡哥儿沉着脸,“出去。”
许七郎就觉得委屈了,“都是男人,你又不是小娘子,洗澡还怕我看了?”
衡哥儿道,“出去。”
许七郎抿了抿唇,眼珠一动,就又耍赖地笑起来,往浴桶边走,“我就要看了,你能奈我何。”
衡哥儿紧紧抓着挡住□的巾帕,对外面喊道,“凌霜。”
凌霜跑进来,看到许七郎,脸色也变了一下,说,“表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说着,就拉许七郎出去,毕竟有下人在旁边,许七郎也不好继续无耻耍赖,多看了一张脸雪白的衡哥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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