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我也和你二嫂商量了,以后带着小邺子去票行,让他也学着做点儿其他事。”二贝勒也明白不可能养冯邺一辈子,得给人家找个能谋生的差使,所以他就和昆廷把这件事说了,昆廷听到有个能写会算的帮忙自然乐意,开了20个银元的薪水,小邺子听了连忙跪地磕头感谢,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这是好事儿,咱那儿刚好缺人手,不过你家里还得再请人了。”载鸿边喝茶边说,他打算今晚就在二哥这住下,省得看金玲一哭二闹三上吊。
小邺子连忙步出北屋接着做饭去了,锅里还熬着羊肉汤呢。
华容插嘴道:“合适的人不好找,我开始本不同意的,不过你二哥说,我们要是不能养人家一辈子,就别耽误了小邺子。”虽然她心里不乐意,却不能忤逆丈夫的意愿,如果让他不开心,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
载劼坐在弟弟旁边,平淡的说:“这也是大实话,咱们不能再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儿了,那些宫女,护卫还好,出宫了都能再找到营生,但太监不同,他们低三下四的讨生活,不被世人所容,没有爷们的力气干不了粗活,又没有赖以生存的本事,无法结婚生子,无儿无女,最后的下场会很凄凉。”身为皇族一员,就算是为老祖宗们赎罪吧。
“二哥你真是悲天悯人,不过世道这么差,你还菩萨心肠,小心被人吃了。”他喜欢二哥也是因为这份善良和无害,但这样的二哥活在险恶的世间只会被当成羔羊宰杀。
“你这么说就像世上没好人似的。”贵公子轻松的说着,并没把弟弟的话放在心上。
华容望了一眼丈夫,才别有用心的说:“你说得对,你二哥人太老实了,老实人最吃亏,吃了亏还把苦水闷在肚子里不说,太辛苦!”分家产的时候因为丈夫的实诚和木讷,她差点被气死,居然和丈夫吵了好几天,事后她虽然后悔却没有认错,因为她不觉得有任何亏欠,更不认为老大和老三有理由多分,更何况还不是多分一点,而是比他们多拿了一倍。
载劼瞪了妻子一眼,示意让她别再乱讲话。
三贝勒反倒笑了:“嫂子说的是,哥这个毛病得改,所以我才带他去票行做事的。”这女人的嘴太厉害了,难怪二哥不喜欢。
“嗯,小叔你真是帮他找了个好差事呢!”她脸上笑着,心里却在骂,这点儿小恩小惠能换来几万家产吗,当她不会算账?
载鸿不想再和嫂子讲话,就侧过脸和二哥说:“你知道六爷吧,就是住在北极阁的那个胖子。”
他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就是那个黑白通吃,还和洋人说得上话的老六?”此前他曾经在北府见过六爷,那是个市侩的老油子,他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不想和这种人有过多的来往。
“对,刚才我经过他家,见家里在办白事儿……六爷突然没了,我问他们家下人,都支支吾吾的,肯定是让谁咔嚓了!”老三绘声绘色的讲,甭管多大的人物,多吃得开,只要得罪了人一样死得很快。
站在门口的小邺子愣住了,六爷死了?这也太突然了吧,难道是碰上了仇家?可六爷死了之后,他该向谁问父亲的下落。
“小邺子,傻站着干嘛,赶紧上菜啊!”福晋催促他,桌上摆了炖肉和白菜粉丝堡,还有下酒的凉菜,就差一个羊肉汤了。
“哦。”他这才回过神,把汤端上桌,又给三人盛饭。
伺候完主人吃饭,冯邺才走出北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虽然没吃饭,他却没有一点儿胃口了,明天一定得去找鲁三问问清楚,如果就这么断了念想,他不甘心啊!
就在这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鲁三却在忙活着,到了半夜十一点,等老六家的人都睡了,他才从后院翻入墙中,来到了灵堂。
原本这里应该有孝子守灵,但老六的儿子还在外地没有赶回来,所以只让两仆人代劳,那两仆人见家里人全睡了,也躲到偏厅的太师椅上打瞌睡去了。
由于人死得匆忙,所以连口最好的棺材都没能弄来,只能买了一个中等的,老六的遗体停放其中,供桌上一左一右都摆放着白蜡烛,微微摇摆着的火焰闪烁着诡异的神采,在烛光的映照下,尸体的脸呈现青灰色,大张着嘴,看上去尤为恐怖。
鲁三轻轻的走过去仔细观察,又凑近了闻了闻,忽然觉得尸体附近飘着一股怪异的香味,这香味令他有些头晕,他赶忙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原来这家伙是中毒而死,但又是谁下的杀手呢?
土匪忽的想到了那个日本医生,会不会是对方嫌老六多事而除之后患?不,或许是别人也说不定,老六混迹江湖多年,想杀他的人也不少。
只要能查出这种毒是什么就能大概找到放毒的人,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捂着鼻子利索的刺破了老六耳后的血管,取了一点血迹,用干净的棉布包好,得手之后就迅速从原路返回,直奔西而去。
鲁三要去的地方是德胜门外,这里本是一片贫民窟,很多贫困的手艺人,穷人住在附近,搭建了许多简易的小棚子,过了贫民窟便是一间寺庙了。
鲁三从后门进入,径直来到了昏暗的禅堂,里面正有个瘦巴巴的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念经。
“师傅,我有事相求!”鲁三跪下来行师徒大礼,对老和尚毕恭毕敬的。
老和尚停了下来,背对着他说:“有事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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