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家子
鲁三看完了戏就辞别了老六,走进拐角的一间饭铺要了酒菜先行结了账,等着老六出来,他坐在二楼窗边,刚好可以看清楚戏园子门口的景致。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慢悠悠的出了门,坐上了自家的人力车。
鲁三赶忙追出去,同样也叫了车保持距离跟随,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到了使馆区附近,老六的洋车停在了一个日本诊所门前,并匆忙推门而入。
他也下了车,环视了一下四周,从诊所后面的小路绕了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跳上了灰墙,动作敏捷得像只豹子,他蹲在墙头查看院子内的情况,后院拴着一只黑色德国狼犬正趴在狗窝里睡觉,若是贸然行事定然惊动了它。
鲁三十分冷静的顺着墙边蹭到了拐角处,“嗖”的一下蹿上了屋顶,趴在了房顶上,根据经验判断主人所在的位置,将耳朵贴在瓦片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除了凭借从小跟师傅学的拳脚,还有他超群的耳力,只要他屏住呼吸静下来听,哪怕隔着一堵厚墙也能听到里面人谈话的内容。
老六在诊所里会见的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日本医生,此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身上披着白色大褂,他一边洗手一边对坐在椅子上的六爷说:“他答应了吗?”刚刚给一位难产的妇女做完刨妇产手术,显得有点儿疲劳。
诊所不大,可是看起来十分干净,外屋接待病人,里屋是治疗室,穿过狭窄的走廊还有三间病房,两个日本女护士住在阁楼里,这儿接待的都是外籍人,普通中国人是消费不起如此昂贵的诊金的。
“还没有,就算他不答应,还有严四呢,不过我觉得鲁三更合适,他是道儿上的人,遵守规矩,如果答应了做这趟买卖就不会食言,更不会出卖主顾。”六爷极力说服对方,他现在最大的金主就是平野幸治。
“嗯,这我懂,你们中国管这叫义气。”平野擦干净手走到桌前坐下,他说中文带着日本口音,但来中国十年,他早已适应了本地生活,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中国人的弱点也了如指掌。
“他想了解更多的事儿,我没讲。”老六想抽烟,手摸到口袋,便看到了平野冷峻的目光,只得把手缩了回去,医生不吸烟,也讨厌其他人抽。
“不能让做事人知道太多,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十三年前我父亲和您初次合作,就和您讲过这是绝对的秘密,如果泄露出去,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平野冷静的说着,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老六守不住秘密,如果有任何后果,他还得跑去收势,那样会很麻烦,任何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最好,他们日本人喜欢简单明了,不像中国人似的做起事来拐弯抹角,百转千回。
“我不会泄露半个字,只是……我为您鞍前马后这么久,就是为了入教能不能和牧师美言几句?”他的眼中满是渴望,入教会之后他就可以从这个破烂不堪的世道脱离出去了,他已年过半百,不知何时就会一命呜呼,只要能活着,能比别人更久的活着,他宁愿捐献全部财产,丢下老婆孩子不顾。
日本医生冷笑了一下:“我从前就和您讲过,那不是您能进入的领域,想入教会不仅需要财富,更需要的是教徒的智慧和能力,牧师审核教徒都是有规矩的,您也了解信徒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士吧?”
“求您了,我这么大岁数了,想要的就是多活些年,能像牧师他老人家…….!”老油子的话还没讲完,就让医生强行打断。
“够了,别再说了,您管好送货的事,不要胡思乱想,您走吧,我要休息了!”平野下了逐客令,不想再和对方废话。
六爷出了一头冷汗,还得陪着笑脸道:“是,我回去了,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但他真的不甘心啊,十几年了他忙里忙外的奔波为的可不光是钱,更多的还是对长生不老的渴望!
待客人走后,平野幸志才脱下白大褂走进了后院的实验室,他打开实验室里的灯,视线望向角落里带保险锁的白色铁皮柜子,他走过去转动密码锁,将柜门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个冷藏柜,在柜子中保存着十几瓶血样,他一一转动玻璃试管小心的观察着颜色,并从中间挑选了一瓶拿到了显微镜下。
平野将一滴血放到载玻片下,用右眼仔细观察,在显微镜之下这瓶血样的血细胞活力明显降低,很多细胞处于半眠状态几乎一动不动,看来这些样本的质量已经下降到最低点,到了非换不可的地步,得尽快让新货抵达天津。
老六离开诊所后,鲁三也顺原路返回了,到家之后女儿已经入睡,他轻手轻脚的关好孩子的房门来到了客厅,点了旱烟,边琢磨边抽了起来。
老六这事他是铁定不能做了,虽然他没能完全理解对方和日本医生所谓何事,但必定是伤天害理的买卖,虽然他只是个人人得尔诛之的土匪,却也不能为了钱做丧尽天良的事,8万银元就此别过,他鲁三还是靠刀口舔血来讨生活吧!
“老爷,外面有人找您!”嬷嬷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想来是被院门外的叩门声吵醒了。
“您回去歇着吧,我见客去。”他说罢就大步走出屋,来到大门前,开门一看才发现来者正是那天偶遇的贝勒府仆从。
“小兄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没事人家是不会特意上门的,他看出了冯邺眼中的惶恐。
小邺子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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