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敬自斋的管事周嬷嬷,曾是二夫人的陪嫁丫头。早年因其精通医术,未到陈逸斐跟前当差时,一直负责调理二夫人的身体。
此次苏谨晨让陈逸斐用极其粗暴的手段破了身,xa体一直出血不止,陈逸斐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命人把她找了过来。
……苏谨晨已经强撑着回了下人房,重新换了套干净清爽的衣裳。
少女阖眼躺在床上,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衬着素色的床幔,越白的好像没了生气的瓷娃娃一般。
周嬷嬷也是个经事的。本来今早上在陈逸斐屋里见着满地的狼藉,再加苏谨晨一身的青乌,也隐约猜着两人昨晚上恐怕闹腾得不轻,待陈逸斐又特地遣了个小丫头寻她——那丫头年纪尚幼,对陈逸斐吩咐的事也懵懵懂懂,只颠三倒四,鹦鹉学舌似的说二少爷请她老人家多备些止血止疼的药材……周嬷嬷心里对先前的猜测更是笃定了七八分。
可话虽这般说,很多时候,心里猜到跟亲眼见到到底还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所以等周嬷嬷在帐子里给苏谨晨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给她伤处擦了药……再出来时,脸上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
陈逸斐心神不宁地抱臂坐在桌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苏谨晨的屋子,却想不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见周嬷嬷放下床幔走出来,他忙跟着站起身,“怎么样?”
周嬷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姑娘已经睡着了……还请爷借一步说话。”
陈逸斐眸色沉沉地往帐子看了一眼——其实也根本看不到什么……这才跟着周嬷嬷走了出去。
“姑娘那处……撕裂得十分厉害……”周嬷嬷低声禀报,“里头也……这才出了好些血。”
他心里一紧,哑声道,“可要紧么?”
周嬷嬷见他一脸凝重,忙道,“爷不必过于担心。女子初次承欢,身上有些不适总在所难免……奴婢刚才已经给她上了药,等回头再给开几张滋补调理的方子……姑娘耐着心喝上几日,也就渐渐好了。”
陈逸斐这才松了口气。
周嬷嬷却有些不太放心——想起刚才床上那张没了血色的小脸,那具伤痕累累的身子……她心里稍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道,“只是奴婢这般瞧着,姑娘的身子似是格外娇嫩些,就跟那枝子上的花骨朵儿似的……若是可以,还是多将养些时日为宜。”她偷偷用余光瞥了陈逸斐一眼,见对方神色还算如常,这才低着头道,“一月之内……最好莫再行房事了。”
男子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狼狈。
“我知道了。”他垂眸点了点头,“你且下去把方子写出来,让芷兰她们拿去抓药。”
周嬷嬷轻轻应了声是,朝他俯了俯身,退下去。
陈逸斐却没有马上离开。
院子里的两只喜鹊在树枝上叫得欢快……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折返回身后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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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少女极轻的呼吸声。
他放缓了步子,在她的床头坐下。
大约……真的是他错了吧!
不该在震怒下要了她。
他用力地闭上眼睛,眼前好像还是会浮现出两人放花灯回来时她在耳边娇嗔的哭泣:“不要……疼……你弄得我疼……”
明明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昨晚上,却几乎吭都没吭过一声。
后悔么?
后悔的。
自责么?
自责的。
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甚至都不知道,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要不要回头,要怎么回头。
……陈逸斐茫然地想。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
他的确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护她,他甚至都没有办法……给她一份更体面更自尊的生活。
可将来呢,等她真的得到自由,又能如何呢?
没有他护着她,她会不会受人欺负?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在家里都有陈逸鸿虎视眈眈,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离了他的庇佑——老三会不会更加有恃无恐,会不会有更多人变本加厉地想要得到她?
真到那时候,她又该如何自保,还有谁会能像他一样,好好把她护在身后?
就算……就算真的有那样一个人,不在意她的过去,不在意她已非完璧,愿意倾尽一生给她幸福安宁……
他就会觉得开心么?就会感到快活么……
并不会!!
只要一想到她有一日会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会像昨晚上一样,在那个男人怀里妩媚颤抖,他都要嫉妒得疯!
可……他偏偏答应了她。
……陈逸斐轻轻撩开床幔,露出苏谨晨精致素白的小脸。
少女不安地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被她揉成一团的被子。
新换的衣裤复又脏了,干涸的血迹黏在裤子上。
胸口,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闷闷地疼。
他索性爬上床,把她娇小的身子整个捞进怀里。
“谨晨……苏谨晨……”他在她耳边低语,薄唇擦过她雪白的脸颊,红肿的嘴唇。
她却害怕了,身子又颤抖起来,嘴里喃喃说着什么,虽然完全听不清楚……可眼泪却是实实在在的。
“嘘……别怕……”他抱着她,如哄孩子一般,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我不会伤害你……不要怕……晨儿,不要怕……”
少女焦躁恐惧的身体在他一遍遍低声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终于枕着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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