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红烛高照,墙壁的正中央贴着大红色的“囍”字,给这间略显简陋的屋子也平添了几分喜色。
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直吓得呆坐在床边的少女身子狠狠一颤竟是灯花爆了。
她目光茫然地望向那对大红色的喜烛,只觉得头跳动着的火焰险些闪得她落下泪来。
她不明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直到现在,她仍觉得刚才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一场噩梦!
先前和善热情,单纯质朴的村民好像全都换了个人,他们大笑着,起哄着,几乎是不由分说地把她关进这间待嫁的屋子里!
“若熏你可快一点打扮……待会要是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大婶!周大婶!”苏谨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攥住那妇人正要关门的手,“我并没有答应嫁给曾大哥,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儿!”
“你这孩子这叫说的什么话?!”那妇人脸的笑容一僵,沉着脸看了苏谨晨两眼,眼神中颇有些指责的意味道,“什么叫把你关在这儿……好像咱们怎么着你了似的!我且问你,刚才那花环可是你自己亲手交给大川儿的?难道说还是咱们中的谁逼迫你了不成?”
苏谨晨摇摇头,急忙道,“我是把花环给曾大哥了,可”
“那不就结了!”周大嫂一拍手,“你既把花环给了他,他现在又抢了你,这不是正好嘛!你还在这儿瞎折腾啥?”
“我虽把花环给了他,可我并没有要嫁给他呀!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希望他今天可以选到心仪的对象,这才”
“若熏,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周大婶冷声打断,“咱们村子的习俗世世代代就是这样但凡把花环给了谁,那就是心里喜欢这个人,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你既来参加了今天的抢亲,那就得遵守咱们的规矩!再说你那时若真是不乐意,当初又干嘛巴巴地把花环往人脖子套?若不是你示好在先,大川还能生抢了你不成?!”周大婶一顿,丝毫不给苏谨晨解释的机会,又继续道,“如今这新郎官儿选出来了,酒席也摆好了,乡亲们还在外头等着闹洞房呢!你这时候说不嫁就不嫁了?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可我根本不知道啊!”苏谨晨急得几乎落下泪来,“阿桃她们明明跟我说过……只要女方不愿意,别人是不能强迫她的!周大婶,麻烦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再重新选合适的姑娘吧!再不然再不然请曾大哥过来,我当面跟他说清楚也行!求求你了!”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人劝呢!”周大婶愤愤道,“婚姻大事,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说变就变?就算你不在乎,你叫大川儿怎么办?现在全村都知道你们要成亲了,你现在要是不嫁岂不叫他被人笑话?我看你平时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怎么这时候倒犯起糊涂来了?就算别的不说,大川总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吧!要不是他,你跟你们家少爷还有命在么?我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可也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你却是读过书的……就是这么报答他的么?”
“我……”苏谨晨一怔,“曾大哥的救命之恩,我以后自会”
“行啦!”周大婶终于彻底失去了耐性,“你要是真知道感恩,就赶紧把自己打扮好,安安心心等着嫁人吧!”说完也不待苏谨晨反应,用力甩开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砰”地一声关了房门。
“啪”
灯花又爆了,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和女人们的欢笑声。
苏谨晨下意识屏住呼吸站起来。
那群人果然是冲着这里来的,她甚至还能听到女人们肆无忌惮的说笑。
“今天出嫁是哪家的姑娘呀?”只听到一个老迈的声音问道。
“阿熏!喜婆婆!是阿熏!”一人高声喊道。那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您次见着还说那姑娘长得俊呐!”
“哦哦……”被称为喜婆婆的老妪大声应道,“俊,俊,好姑娘!是个好姑娘!”
“婆婆待会给若熏姑娘梳完了头也不用忙着请她出来,”那人又大声道,“若熏是外乡人,没见过咱们这阵势,只怕一时吓着了也是有的,待会只管叫新郎官儿过来看看……”她说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是她仍觉着不好意思出去……今晚先洞房也是一样!”
……………………
苏谨晨不知道的是,此刻也有个人跟她一样煎熬得如热锅的蚂蚁一般。
陈逸斐火急火燎地随孩子们赶到村长家,正看到一脸喜气洋洋被众人们围住的“新郎官儿”。
曾大川也一眼就看到了陈逸斐,他喜滋滋地从敬酒的人群里走出来,热情道,“陈兄弟,你也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请个人去通知你呢!”
陈逸斐脸色铁青地环顾了眼四周。
不大的院子里坐满了人,每张桌子简单地放了碟子瓜子花生,男女老幼们围坐在桌旁,女人们磕着瓜子说说笑笑,男人们则已经开始一杯杯的灌酒,场面好不热闹……
陈逸斐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怒火沉声道,“我是来找若熏的……她现在人在哪里?”
“阿熏啊……”男子俊郎黝黑的脸颊染着一层淡淡酡红,想是在他来之前已经饮了不少酒的缘故。
男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阿熏还在屋子里打扮,等待会儿喜婆婆给她梳妆好就出来了……嘿嘿,陈兄弟也过来喝杯水酒吧!”说着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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