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陈子渔到州府去打听消息,果然听到有人说起日前林姓官员在家设宴款待亲朋好友,被人抢进屋来割去首级,知府尚在升堂审案,一人硬闯入来,挥拳打倒十几个捕快差役,割了脑袋扬长而去的事。官府至今广为张贴公文,悬赏捕揖凶徒,查勘两人首级下落。
陈子渔返回家中,夫妇两人甚为诚惶诚恐,却是一筹莫展。过得数月,适逢池州府东部发生匪患,那些匪徒游离各处,烧杀强夺,**掳掠,无恶不作,搞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陈子渔夫妇思量良久,决定举家南迁以避匪祸。漫漫一路南下,穿州过府,餐风宿雨,终在粤西高州府觅得一风水宝地定居。陈子渔广种善举,急公好义,兼且家财殷富,陈家在当地渐渐成为一大望门名族。
却说那晚殷在野辞别陈子渔,出得鲤鱼嘴镇,见夜色尚沉,便在一座山峰脚下憩息,待得天蒙蒙亮,辨明方向,径往东去,进入青阳境内。青阳境内有一名山,名曰九华山,因有九峰形似莲花,故此而得名。九华山下有一个叫做龙门的市镇,为是南北来往要道,镇内房屋鳞次栉比,显得繁华喧哗。殷在野脚力甚快,不时来到镇上,他见街巷处江湖豪客众多,更有无数乞丐络绎来到,有些诧异,却也不放在心上,走进路旁一座凤来茶楼,见转角处有个位置空着,当下坐了过去,拟定吃饱饭再赶路。他掐指算来,清明节尚有七八日便到,想道:“此间事了,务须要尽快赶回泉州,莫可耽误了归期。”
忽听得背后一人低声道:“朱灿朱大爷这次广撒英雄帖举办寿筵,摆明了就是向韩帮主示威来着的啊。你看看,来的英雄豪杰,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多。”另一人道:“那是不错。你想朱大爷是丐帮里势力最大的莲花堂堂主,又是丐帮元老,他又怎能把那个韩帮主放在眼里?”又一人更低声道:“我听说丐帮当年选帮主时,朱大爷不想做帮主,这才轮到姓韩的去当。”
殷在野知道朱灿是丐帮八大堂之一莲花堂的堂主,听说此人武功极高,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个厉害人物,隐居在九华山下。那丐帮是江湖上势力庞大的一个帮派,帮主座下八大堂,堂下三十二分舵,帮众众多,遍布大江南北,帮主是一个叫做韩阔海的人,行事甚为低调神秘,江湖上却没有多大的名号。“怪不得龙门镇这日聚集有这许多江湖豪客和乞丐了。”他暗暗想道,回头看去,见议论之人是三个劲装结束的汉子。那三个汉子见有人看过来,当即停口不说,低头只是吃饭喝酒。
这时,茶楼外面一阵吵闹,十七八个人涌了进来,手里执着各种兵器,为首一人大声叫道:“各位英雄好汉请了,在下鲁大苍,今日丐帮莲花堂要在此地办事,各位最好坐在位置上不要乱走乱动,只管喝你们的酒吃你们的饭便是,否则拳脚不长眼,得罪了莫怪。”随即抱拳四边扬了扬,手下众人大声鼓噪恫吓,气势甚为汹汹。殷在野见这十数人均是乞丐装束,那鲁大苍四十多岁,脸色黝黑,两边大阳穴高高鼓起,武功显是不弱,暗暗呐闷:“这里是他们丐帮莲花堂的地盘,却又有谁敢在这老虎头上拍苍蝇?”
茶楼里有人认岀这人是莲花堂座下的一名香主,是朱灿的得力手下,老相识的便想起身打招呼套近乎,然而见他脸色颇为不善,众乞丐更是个个剑拔弩张,凶狠悍恶,到嘴边的话“咕嘟”一声吞了回肚,人人都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一下。
鲁大苍扬声道:“雁荡山来的季一鸣,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便站出来吧!你不是曾经大言炎炎地说莲花堂上下尽是孬种,个个都做缩头乌龟吗?老子鲁大苍今天就站在这里,也好让众位英雄好汉瞧瞧,到底谁才是缩头乌龟?”茶楼众人窃窃私语,纷纷打听这个雁荡山季一鸣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朱灿朱大爷寿诞前开言得罪莲花堂,然而众食客都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见得有人站起身来。一些人却愤愤不平,暗想道:“你丐帮莲花堂近年来好大的声势,到处颐指气使,大搞一言堂,丝毫也容不下旁人的一丝非议,直是视天下群雄如无物。”有些幸灾乐祸,倒盼这场争斗越大越好,最好能闹个两败俱伤,双方都是土头灰脸。
过得一阵,鲁大苍见那个季一鸣始终没有站出来,“哼”的一声,冷笑道:“季一鸣,你放出话来,说要在这凤来茶楼等着我们莲花堂众多弟兄,嘿嘿,我们莲花堂弟兄来了,怎么,你难道要做那缩头乌龟吗?”手下众人齐地哄笑,有人开始叫骂起来。鲁大苍手一挥,众乞丐大声吆喝,推桌踢凳,二三人一组,撒网捕鱼般一桌人一桌人的检视过去,甚为横蛮凶恶,嚣张跋扈。
殷在野见这干人忒也无礼,心中有气,立即便要发作,但随即想起自己身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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