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处都是飞箭攒射,众人龟缩着动弹不得。程秉南喟然长叹,内心悲怆,由不得为一阵剧烈的咳嗽,望着丰子都和程谷瑶两人摇头责怪道:“你们两个忒也胆大妄为了些,岂不知此间为那州府大牢,一向驻守有重兵?唉,你们贸贸然就来劫狱,殊归凶险。”
程谷瑶闻言瞥一眼身边的丰子都,脸上忽然绽露出丝丝笑意,眼色里灵光闪烁,说道:“此间虽却为州府大牢,任凭他有多少重兵把守,爷爷,你看,我和子都哥哥还不是轻易的便闯进来啦?”然则抬头看着身周嗤嗤射过的利箭,势急劲猛,间不容发,想到外面现已清兵重重包围,大家终非那铜头铁臂,难以再要闯得出去,脸色突地甚为忧虑,又道:“爷爷,你外号叫做金麒麟,策略谋算起来很是了得,你快些想个法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可要怎生才能冲杀得出去?”
黄钺方经中箭之后刹那间气急败坏,怒火填膺,致使神昏智乱,再顾不上生死,惟想要赤膊与鹰爪子拼个你死我活,所幸得蒙丰子都舍身来救,箭下才得以留存下一条性命。现在伏身在墙后,耳边听到那飞箭兀自不停地射就,念起适才凶险,此刻尤为心悸。听得程谷瑶这番话,黄钺强自忍住身上箭伤疼痛,点头说道:“是啊,程师叔,你快些想个法子,我们现在可该要怎么办才是?”
程秉南骤然听到程谷瑶居然将那小子来叫做“子都哥哥”,语气间竟是甚为亲热,知道这个乖孙女素就心高气傲,寻常俱放不得人在眼内,不禁为微微有些诧异,忖道:“那小子的名字不是说叫做刘二吗?怎地现在又是什么的子都哥哥啦?”忽地心头悸动,想起江湖上最近流传的人人闻之色变的那一个传闻,莫不成眼前这个内功深不可测的小子,便是与殷在野素有渊源的那个古怪少年丰子都?
念及此,程秉南不由凝目去望着丰子都许久,越看之下越觉心中所猜无误。他突然长长叹息一声,只是摇头说道:“现今要想再从这地牢里冲杀出去,目前可是谈何容易?”把头转过去对着黄钺缓缓说道:“黄师侄,老夫虽然曾师从峨嵋派,但已经出走峨嵋山多年,与峨嵋派也已再无任何往来,你和甘师侄两个焉可为了老夫而来涉险?况且那些大内侍卫这次倾巢出动,他们当中更不乏有些武功好手,你们绝非是其对敌。唉,试问我一个年迈将老之人,尚有何用,反要拖累你们来救,如此最后岂不是害了大家的性命?”说罢惟是轻轻摇着头,神色间甚为悲苦。
黄钺身上箭伤处忽地一阵阵剧痛,禁不住是微哼一声,极力呼出胸腔里数口浊气,徐徐说道:“程师叔你们上辈的恩怨,师侄等人无从过问,不过大家既然同门族出,人人就该当要相互撑持,共度难关。程师叔现今身陷牢狱,师侄等人知闻后又岂能袖手旁观?程师叔,所谓生与死,功与过,运数里冥冥皆有注定,概复如此,你老人家大可不必来责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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