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的。错误在我,我这就去佛祖前边儿跪个三天,忏悔罪过。”阮昧知起身就往外走。
龙惊千赶紧一把拽住他。
阮昧知回头看着他,心道:跟哥哥玩,龙惊千你还太嫩了点儿。
龙惊千开口:“错误主要还是在我,这样吧,你跪三天我跪六天。”
“……”阮昧知脸皮一抽,龙惊千你学坏了。
龙惊千看到阮昧知那无语的模样,乐了,摸摸他的头道:“真以为我让着你就等于我收拾不了你了,乖,别任性。去直市也耽误不了什么,下回大哥带你一起去,别整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你还小,正是该随心所欲玩个痛快的时候。”
感觉到头顶上那只毛毛躁躁的大手,阮昧知的眉眼不知不觉间慢慢柔和。要是自己真有个亲哥,大概就是龙惊千这样子的吧。会趴在教室窗边探着脑袋无耻怂恿:“走,咱俩出去玩,课这种东西就是拿来翘的。”满脑子馊主意,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真心宠着弟弟。
“滚!不思上进还企图带坏我,赶紧给我修炼去!”阮昧知感动完毕,将龙惊千一脚踹出门去,狠狠合上了门。徒留一只委屈的大狗狗在外刨门哀嚎。
去直市?他还不想死那么早。阮昧知面上的笑容渐渐退去:自己的计划看似稳妥,却是有一个致命的硬伤。只要玉仙门有一点怀疑,自己就会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对方视线中……
“等尘埃落定,我们就一起去直市吧,大哥……”
话说阮昧知将生活重心从吃饭睡觉除后患,移至吃饭睡觉养正太,果断将玉仙门的诸位倒霉蛋当咸鱼给晾在了外边儿。结果这一晾,就将玉仙门晾了整整一年。
而如阮昧知所预计的那样,有些东西,的确正在慢慢发酵……
玉仙门里,女修地位向来是低于男修的,但阮昧知一纸契约,却偏在坑害男修的时候给了女修庇护。男修们龟缩在门派内,兢兢战战,朝不保夕;女修们却大可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事不关己,悠游自在。矛盾,自此产生。
男修们被苦苦压抑的怒火总是需要发泄,始作俑者目前尚无踪影,而向来被他们低看一等的女人们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出气筒。最初只是凌.虐自家姬妾、炉鼎,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修的怒火终于倾泻到了自家同门女修身上,找茬,教训,偷袭,施虐……冲突日渐升级,直至终于有第一个女弟子死在了同门手中,也不过才过了五个月的时间而已。
而玉倾觞,身为玉仙门掌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事实上,他在得到立卷阁消息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行动。虽然对于被人当移动灵石觊觎这事儿他只能消极抵抗,但并不代表玉仙门就只能躺平任蹂躏。居流岚能看出开炉日为今日事的铺垫,玉倾觞自然也不会毫无联想,怪就怪那求购契约发出的时机太巧,恰是在这场动乱发生一个多月后。
这,就是阮昧知整个计划的硬伤所在,为了早日摆脱追捕,这个硬伤注定无法避免。阮昧知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和那些小炉鼎相处时才一直戴着面具,为的,就是尽量避免个人信息的暴露。当然,为了防止被人用玉牒找到,他也做了些手脚,只希望玉仙门的诸位人士能向灰太狼同志看齐,努力奋斗,奔向失败。
是救走了自己想救的人,于是开始复仇呢?还是接着开炉日的机会,故意为今日事做好铺垫呢?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开炉日这里有线索可挖。玉倾觞顺着这条线一路追查下去,既然宾客集体添乱,那就找个宾客利诱出那个背后的怂恿者,既然炉鼎集体出逃,那就抓个逃出的小炉鼎威逼出事件的组织者。阮昧知就这么很不幸地,暴露在玉倾觞眼中,命令隐秘传下,寻找一个叫小知的女孩……不过玉倾觞并不信,这等大事会如那个叫白女妗的所言,是个叫小知的小炉鼎的手笔,他更倾向于有一只更大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直到门里死了人,才终于将玉倾觞寻找真凶的视线从外界收回,让他开始正视自家门内的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玉倾觞坐在宝座上,面色如常,眼底却压着熊熊怒火。
林清远躬身到底,小心翼翼解释道:“门内盛传,那人专杀男修,独独放过素女楼和女修,是因为那人的重要之人正是门内女弟子,或者素女楼炉鼎。是以,男弟子们想要抓出那个女人,迫对方就范,这才动了手。他们认为,只要对门内所有的女人下狠手,即使找不出那女人,也足以逼得那人出手。”
“笑话。”玉倾觞眯起眼,被半遮住的眼中尽是凛冽寒芒:“若真有那么个女人,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在我门中!我门对女弟子并无约束,若其中真有人是他爱人亲眷,直接带走岂不轻便。炉鼎虽无自由,但以那人财力,要买走还不容易,又怎会留在这里继续受苦。那人要对付的从一开始就是我整个门派,无论男女,这帮蠢货竟是连这点都想不透么!”
“还是老祖英明,那请问老祖该如何处理是好。?”林清远苦笑,那些弟子哪里会想不透这点,不过要拿女弟子撒气重要有个理由或者借口不是?他们不是不明白,他们是不想明白啊!
玉倾觞烦躁地揉揉眉心:“将我的意思传下去,约束好那帮蠢货。”
“……是。”林清远明显对此举的效果不抱期待,他才不信仅仅把遮羞布扯了,那帮自视甚高的男弟子就立马乖乖待好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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