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景如是最讨厌的便是骑马课,因为她对这些牲畜真是完全没有制服力啊。
在马术课上,当景如是又一次被暴躁的马匹甩下来时,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景如是,你上辈子是不是和马有仇啊。怎么每匹马都不让你骑呢?”一个胖胖的男孩嘲笑道。
“我看这马品随人品,人品不好,御马之术当然也不好了。”另一名长脸少年挖苦道。
虽然现在国子监内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整蛊她了,但是言语上的侮辱挑衅还是免不了,谁叫她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康世仁,你说的没错,不仅马品随人品,就连这长相都是物以类聚。你就是靠着你这张马脸征服了马厩里的公马母马们吧。也难怪,就你这副尊容,它们不亲近你也难。”景如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冷静地反击。
康世仁恼了,反唇相讥道:“总比你这副雌雄莫辩的相貌好,不男不***阳怪气的,你要不说你是个男的,估计大伙儿都得以为你是个娘们。”
他的话顿时引来一阵附和的大笑声。
“娘们怎么了?有本事别叫你娘生你,叫你爹生啊。”景如是为广大女性鸣不平,凭啥提到娘们就是一副鄙夷的神情,有种你单性繁殖啊。
景如是的歪论打得康世仁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景如是怎么可以这么“偏题”,但想来她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无赖,多说无益,只好走开了。
“我说这景如是,有时候还挺有趣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骆行书有些忍俊不禁道。
“她就是个泼皮无赖。”巢文彦也想笑,但是一想起她的恶行,就心中不爽。
“哎呀呀,她不上马却往马厩里走,是要去做什么?”李采青注意到景如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用管她,走!”康惜赐扫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景如是,懒得在她身上浪费口舌,他双腿一夹,率先打马离去。
“跟上。”巢文彦紧跟着,李采青看了一眼消失不见的景如是,虽然觉得奇怪,但未多深究,也跟着同伴们离开了。
躲在马厩后方,见众人都离开后,景如是立即朝着茅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斋月楼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煮那么咸,害我中午一个劲的喝水。”景如是蹲在茅厕里“嘘嘘”,嘀咕道,“幸好大家都骑马去了,没人经过这里。”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
她心中一惊,要知道平时她都尽量少上厕所,就是怕被别人撞见,如果不小心被看出异常,那可就麻烦了。
她立即起身,刚一推开隔板,抬头便见薛尚德正迎面走来。
对方见到她,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不去骑马却躲在这里,还真是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那你呢?”景如是回击道,“难道你是来茅厕观光学习的?”
“不知所谓。”薛尚德早已领教了景如是的口才,如今肚子疼痛,也不想多和她纠缠。
景如是看出了他的“急切”,一个坏念头冒出,她横跨一步,挡住了薛尚德。
“你做什么?让开。”薛尚德瞪着她,有些生气。
景如是捏住鼻子,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你别进去,里面没水,刚才我进去一看,恶——”
古代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抽水马桶,但贵族们入厕也是相当讲究环境卫生的。里面会有用竹筒做成的管道,以循环的流水以及花卉的芬香来掩住臭味。
当然书塾里的公用茅厕没有那样讲究,但儒家很重视生活细节,入读的又都是官宦子弟,所以竹管流水是绝对有的。不过特殊情况也曾经发生过。
所以听到她的话,薛尚德果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虽然不太相信景如是的人品,但也不愿意亲自去查证真伪。
这些自小便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自然是不会在一个充满秽物的地方解决需要的,宁可多走几步路去别的地方。
然而因为马场较偏远,除了这里,要走好长一段路回到书塾才行了。
景如是见他犹豫,故作不再阻拦的模样,袖子一甩,便打算离开:“哎,我是好心告诉你一声,你不信就自己进去看啰,那场景保管你很长很长时间都忘不了。”
薛尚德已经能“想象”到里面有多恶心了,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大步往前走了。
景如是偷笑道:“和康惜赐混在一块的果然都是洁癖精,哪个茅厕不脏的,就你们讲究!”
目的达到的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良久以后,当薛尚德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巢文彦等人觉得很是奇怪:“尚德,你怎么出恭去那么久?”
“马厩旁那个茅厕不出水,我只好回到书塾里去了。”薛尚德摇摇头,自认倒霉。
“刚才我还看到康世仁他们从里面出来,没听说不出水啊。”骆行书不解地说道。
薛尚德立即明白了,他骂道:“景如是这个小人,竟敢骗我!”
众人一听也都懂了,巢文彦颇感无奈:“那小子的话你也信?”
“我见她从里面刚出来,又捏鼻又皱眉的,自然就信了。谁料到她这么无耻,连这种事情都要欺骗。”薛尚德愤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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