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偶像的魅力啊。早知道跳两场舞就能收到这么多人气,我早就该组织个亲卫队了。”
景如是感慨的摇头,对着府外人头攒动的盛况挥挥手,回应她的立刻是劈头盖脸的一片罗帕鲜花。
幸而前朝在被砸死几个著名美男子后,取缔了投掷瓜果以示爱慕的风气,景如是的脑袋衣衫在这场盛况下,才得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你们说景如是这闹的是哪出?”茶楼上,几名贵公子坐在二楼的雅阁上,隔着小轩窗将楼下的“盛况”看了个尽。脸色有些阴沉的骆行书合上茶盏,眸子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她现在可是京城的大红人了。”李采青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好不开怀,“连我都想下去找她要什么签名。”
这签名还是景如是想出来的玩意儿,用笔在纸上、书籍上甚至衣服上签上她龙飞凤舞的大名,赠给她的崇拜者们,美名曰将什么美好的祝福送给大家。
如果配上她那天作舞的画,那这签名画可真是要卖疯了,一时间有京城纸贵之说。
“哗众取宠。”巢文彦不屑地扫了下面一眼,语气冷淡。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袭紫色贵族直袍的康惜赐步入了近来。
屋内几人立即起身,等康惜赐坐下。待他坐下后,其余几人才纷纷落座。
“我在下面看见景如是了。”没想到康惜赐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他的视线落在巢文彦、李采青和骆行书三人身上,询问道,“那晚听说你们也在场?”
“是的。”李采青率先回答,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明显还在回味当晚的情景,“殿下,你不知道啊,景如是的舞跳得真的很不错,特别是那支‘月出’,既奢靡又雅致,舞姿优美,飘逸脱俗,看得我都想上去跟着跳。”
康惜赐听了,不仅没表露出任何向往之情,反而眉头还轻轻皱了皱。
巢文彦打断李采青的话,说道:“那晚在场的多数是今年赴京赶考的举人,景如是同他们在一起活动,估计是想拉拢这些文人,为自己塑造出一个才华横溢的表象,以影响舆论干预殿试。”
巢文彦的话才是一针见血说到了康惜赐想听的。
“跳支舞就能让众人记住她,若是殿下再巧立名目将她资格划除,她就可以利用这庞大的拥护群体来制造事端。这景如是的心机还挺重。”骆行书补充道。
最“单纯”的李采青楞了楞,才说道:“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深意啊。”
“就只有你这蠢人看不出来气地批评道。
李采青识趣地没有搭话,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无妨。”康惜赐深邃若潭的眸光越过窗棂纸,凝视着人群中那挥手致意的人,淡淡开口道,“即使让她进了殿试,也能第一轮将她刷下。”
然而不久后,康惜赐就发觉这句话说得太早了,因为当他看到景如是那篇以“为官”为题的文章时,一贯的良好修养都不足以压下心中怒火,于是他命人将景如是传入保和殿。
景如是跟着翰林院的撰生走进时,见到端坐在紫檀椅上的康惜赐,也似模似样地微垂着脑子,躬身以候。
撰生离开后,康惜赐才缓缓抬起头来,他身着一品朝服,面容比最精致无暇的大理石雕塑还要俊美上几分,一顶红玉紫金冠将他玄墨一般的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高坐在这保和殿内,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更彰显无遗,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景如是,本王问你,策问文章里你写的是什么?”康惜赐的眸如利刃般带着透骨的寒意,落在景如是的身上,比最冷的坚冰还要冷上几分。
“回殿下。我写的是求官以及为官六字真言。”景如是没有抬头,不过也能感受到康惜赐那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然而她并不显得有丝毫慌乱,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说道。
“何意。”康惜赐盯着她,沉声发问。
“所谓的求官六字真言既是空、贡、冲、捧、恐、送;空呢,即别无他求,一心求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贡呢,即善于投机钻营,逢场做戏。冲,则是语出惊人、哗众取宠。捧,即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恐,即对上级表面阿谀奉承,实际暗击对方要害。送,则是损公肥私、请客送礼。而为官六字真言是空、恭、绷、凶、聋、弄。空,即凡事不必认真,难得糊涂。恭,即是对上级卑躬屈膝,胁肩馅笑。绷。即对下属和百姓假以满腹经论、威风凛凛……凶,即为了不可告人之目的要不择手段,面上却要温良恭俭让,以仁义之名行厚黑之实。聋,即对批评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念到最后一句时,景如是故意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弄,即是要千方百计中饱私囊。”
“放肆!”康惜赐大掌一挥,将她的那份试卷拂到了地上,他没有勃然大怒,但脸上隐隐透出阴鸷之色,“凭你这份答卷,本王就足以治你的罪。”
“殿下息怒。”景如是仍是不惊不惧,她抬起头来,那张精致漂亮如桃花的小脸镇定如常,她说道,“殿下考这为官之道,不就是想考察各人的品性与对此的领悟吗?这十二字虽然貌似大逆不道,却是我的真实感想,比起那些满纸虚话、歌功颂德的调论,难道不显得诚实可贵?”
“诚实可贵?”康惜赐怒极反笑,他缓缓站起身来,高大颀长的身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气势凝重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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