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药粉虽令人疼痛难忍,但对伤口愈合有奇效,请快速倾洒于伤口上,以免伤口与空气有过长时间的接触。”军医提醒道。
康惜赐一狠心,依照医师所言,倒了大半瓶药粉在她的伤口上。
为了防止她因疼痛咬到舌头,他事先将厚厚的手帕塞在她的牙关中间,以被不测。
然而这猛烈的药粉一倒下,景如是瞬间便因剧痛疼得脸部变形,身体朝上弓起,条件反射就要去抓伤口。
康惜赐立即抓住她的手,制止道:“我知道很疼,你忍忍,很快就好。”
景如是却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好难受,像在烈火之上炙烤,而肩膀更是像被人用手指生生抠入,疼得她浑身都是汗水。
“疼!”半醒半睡间,景如是激烈挣扎,想挣脱他的掣肘。
康惜赐将她抱入怀里,摁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弹。
见她眼角有泪水滴落,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然而却不得不狠下心肠。
终究她疼得昏了过去,康惜赐趁机用洁净的白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再替她盖上薄被。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发觉自己手心已是一片汗水,额头也密密渗满了细小的汗珠。
“大夫,你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军医闻言立即上前,仔细把脉后说道:“应无大碍,但要过了今晚才能确定是否无恙。”
“若有人输入内力给她,是否会加速她的好转?”康惜赐想起军医先前说的话,于是问道。
“没错。”军医点头,但又摇头,“但景大人身体虚弱,无法负荷过多,所以输内力之人必须先缓后急,中途不能有丝毫懈怠,更要时刻关注病人情况。实在不简单吶。”
康惜赐闻言,大步步出帐外。
当他刚一掀开帘布,巢文彦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目前无事,但需要有人替她输送内力。”康惜赐看向影卫首领,后者立即说道:“由我来。”
“我来。”巢文彦同时脱口而出,康惜赐此刻的状态显然不能再继续了,那么就换他来吧。
“输送内力极耗时耗力,中途更不能出现半点差错。”康惜赐将利害关系陈述出来,以打消巢文彦的念头,“文彦你几日未曾休息,为了稳妥起见,最好不由你来。”
巢文彦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而影卫首领早已大步跨了进去。
“她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巢文彦忍不住再问道。
“不算好。”康惜赐并没有回答得太过详尽,说不出为何,他觉得心绪有些不宁,见自己一身污垢,他说道,“我去沐浴。”
然而扔下一脸担忧的巢文彦就走了。
“文彦,殿下已经走了,你还打算呆在这里吗?”巢青史走了过来,见自家弟弟呆呆守在帐篷外,心中疑惑更甚,“这景如是受伤你为何如此担惊受怕?”
“我哪有!”巢文彦死不承认,他却忘了自己的心思从来都写在脸上,更何况面前之人还是观察入微的巢青史。
“我真该拿面镜子让你自个瞧瞧,看到底有没有。”巢青史见他心口不一的模样,调侃道。
“七哥你很闲吗?”巢文彦担心着景如是的情况,巢青史还不停地取笑他,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不必去追击匈奴溃兵?不必安抚受伤将士?不必向朝廷发报捷文?”
“这些你不必担心,我都已安排妥当。”巢青史了解这个弟弟,见他此刻模样更是肯定了内心的想法,他笑着扔下一句,“你就继续担心景如是吧,我不妨碍你了。”
说完,在巢文彦的怒视中,巢青史离开了。巢青史觉得好笑,但他也只认为巢文彦与景如是年少斗气,但爽快磊落的巢文彦心底已将景如是当做朋友,反应才会这般大。
他却不知道巢文彦内心复杂挣扎的情绪有多么汹涌澎湃,他不懂,巢文彦不懂,康惜赐也不懂。
靠在木桶中,康惜赐闭目养神,然而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解开她衣服时的那一幕。
当得知她是女子时,他虽然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好像惊讶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长。
或许他早就怀疑她了,早就怀疑她不是男儿身,所以五年前才屡次试探,所以现在才会坦然接受,甚至——并不排斥。
洗完澡,康惜赐感觉很疲惫,但他却没有入睡,两个时辰后,他去察看了景如是的情况。
影卫仍然在替她疗伤,不过大夫却说她的情况已经稳定,已渡过危险。
康惜赐暗暗松了口气,回房安然睡下,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门外已有朝廷的人候着,等着迎他回京。
在无尽黑暗中挣扎,于如海血泊中沉溺,床上的景如是看样子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张,鬓角泌出了一层薄汗。
“景如是?”守在床边的男子发出低低呼唤,见她痛苦的表情,立即命人去找军医前来。
然而下一秒,景如是却突然睁开了眼,表情虽惊恐,但至少醒了过来。
“少主你醒了!”有人发出惊喜之声。
“让开点,你们围得这么紧,也不怕她呼吸不畅!”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埋怨,驱赶道。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景如是才看清窗前正站着三名影卫和巢文彦。他们见到她看过来,脸上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是怎么了?”景如是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绵软无力,想撑坐起来都很吃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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