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周,秦明就要去省城参加全国数学竞赛。
省城离y市不远,一小时的高铁。秦明出发的前一天,方文睿从家中带了一罐核桃到学校。
秦明皱眉道:“你想让我上火啊?”
方文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妈妈说核桃补脑的。”他又掏出一盒水笔,上次看见秦明的笔快没笔水了,他便去文具店里买了一盒。
秦明面无表情地接过,文小睿就不能送点正常的东西吗?笔盒上模仿印章效果的红底白字——“孔庙祈福”,庄严而神圣。
秦明:“……”
方文睿不放心地叮咛道:“你……你这几天先别转笔了,万一掉地上断笔水了,既浪费又……又堵心。”
秦明从善如流:“好好好。”其实就算方文睿不说,他也舍不得转,万一真摔地上了呢,虽然文小睿的礼物有那么点不尽如人意,但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心意。
隔天,秦明只上了半天的课便递交了请假条。同去省城的除了隔壁班的两名尖子生,还有数学组组长。
高铁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抵达时天还大亮。数学组组长带三名学生在小菜馆吃了晚饭,便领他们去事先预订好的宾馆。
组长订了四间标间,这样有利于每个人更好的休息,房间号是连着的,真地需要联系也不会不方便。
秦明到了房间后,简单地洗了把脸,就拿出油印的竞赛资料翻看。他素来缺乏耐心,这回儿也是,翻了一半就不想看下去了。
他怔忡地发了会儿呆,半开的窗户外,晚霞发出彩绢般的光,一缕一缕横斜在远空。待霞光暗淡下去,他才回过神来,从包中掏出手机,正欲刷盘游戏,余光却不经意瞄到一塑料罐。
秦明俊眉轻挑,嘴角微扬,当即放下手机,拿起那罐核桃。
但他立马发觉不妙了……没有核桃钳。
所谓眼不见为净,秦明把核桃罐往床上一抛,重新开始复习了。
默记,做题,对答案。
大概磨了四五个钟头,秦明停下来的时候,眼前仿佛有挥之不去的公式和字符。神奇的是这些瞬息万变的符号渐渐地拼凑出一张笑脸,那人上翘的唇微微张开,吐出平凡的两个字眼,却是比百灵鸟的啼叫还动听,“加油。”
秦明不觉地笑了,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个点,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方文睿应该已经回到家了吧。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也不指望方文睿能看见,谁知短信一发出去,对方就秒回了。
秦明:文小睿啊,你送我核桃也不给把钳子,弄得我现在只能看不能吃,不带这样的啊!
方文睿:我怕你觉得核桃钳占地方。其实不用核桃钳也可以的,你,你把两个核桃握在手心,然后用力握拳。
秦明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地回复:你还没睡啊?不是在等我短信吧?
打完字,他照方文睿的说法,拣了两个核桃握在手心,蜷起四指稍一用力,“喀拉!”核桃壳应声而碎的同时,方文睿的短信也伴随着手机的震动来了。
那句“不是在等我短信吧?”不过是他随便说说,可方文睿却是认真地答复了——
方文睿:嗯。
秦明盯着淡淡发光的手机屏幕,没办法挪开视线了,明明只是个那么寻常的宋体字,却让他透过冰冷的钢化膜,逾越近两百公里的距离,看见了男孩红着脸敲字的模样。
方文睿确实害羞了,发完短信,手机就脱了手,像是扔烫手的山芋。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越回忆越害臊,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就算实话实说,也不能那样……太直白,太厚脸皮了,从床的左边滚到右边,方文睿用被子包住整个头,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好难为情啊,不会被秦明笑话了吧,边想边把被子又捂紧了几分。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欢乐地响了起来。
方文睿犹犹豫豫地从被窝中探出半个头,虚虚地瞄了眼来电显示,看清是秦明打来的,不自在了几秒,又甜蜜地接通了电话,“啊……啊切!”
“……”秦明还没来得及开口,方文睿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靠着床头扶额,“我这才走了半天,你就感冒了?”
方文睿小声嗫嚅:“……没。”
秦明沉默不语,方文睿紧张了,改口道:“可能……可能有一点点。”语毕,他又不想让秦明觉得自己娇弱,篮球学不好还动不动就生病,“那个,秦明,你……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打喷嚏了,是因为有人在挂念你。”
秦明勘透他的想法,嗤笑一声:“若真是那样,你还停得下来?”
方文睿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秦明是在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当即又羞赧又满足地在床上打滚。
秦明装作没有听见床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强忍笑意地嘱咐他多穿点衣服、多喝点开水。
方文睿软软地应好,也嘱咐他明天考试切勿大意、今晚早点休息。
秦明连说:“行行行,知道啦!晚安!”
方文睿贴着手机屏的耳朵滚烫滚烫,脸红红地回了个“安”,却舍不得掐断电话,贪婪地听着秦明绵长的呼吸。
秦明等了半天,电话里也没传出“嘟嘟”的盲音,好笑道:“怎么还不挂电话?”
方文睿讷讷地说:“你先挂。”
“你挂吧!”
方文睿坚持地摇摇头,片刻才想起秦明看不到,只得张口。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明的声音便从机身侧的喇叭孔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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