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天宁啧了一声,无所谓道:“臭道士说出来吓唬人的。”
菀娘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修炼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魂飞魄散么?有没有出息?”
施天宁笑嘻嘻道:“我修炼了这么多年是为了陪着你双修,怎么没出息?”
菀娘猛地一抬手,狠狠在他受伤的后背抓了五个指印,引来他惨烈痛呼:“臭婆娘你干嘛!”
“还知道痛?那就给我记住!”菀娘冷冷斥他一声,转而对杨锦书说,“锦书,你带他一起去青莲观,闵悦君一定有法子救他。”
施天宁立即反对:“我才不要向那个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求情!”
“你闭嘴!”菀娘呵斥,竟然动了真怒。
杨锦书吓了一跳,他认识菀娘七年多,从未见过她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原本俏丽的面孔此时泛着黑气,瞳孔漆黑,唇色发紫,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鬼气,指甲变长,仿佛一挥手就能要了人的命。
施天宁也被她吓了一跳,闷声不敢说话了。
老刘干咳两声,抚摸着朱小五的头,说道:“你们一并去吧,互相有个照应。青莲观不比乱葬岗,你们在路上会遇到许多麻烦,有个老江湖也是好的。我留下帮你们看家,不过……这小娃娃怎么办?你们过路,总不好带着一个孩子走。”
“当然带不得,他要吃要喝,我们上哪儿给他找人吃的东西去?”施天宁捏了捏朱小五的脸,“他要是个小鬼多好,直接拖走,可惜是个人……啧,麻烦。”
老刘为难:“我也养不了啊……”
菀娘沉默片刻,看着朱小五木然的脸,缓缓开口:“我来安顿他。”
施天宁:“你怎么安顿?”
“我自有办法。”菀娘不欲多言,“你们回去准备,我出去一趟。”
说完便走了。
众人觉得奇怪,菀娘这些年几乎不离开乱葬岗,走得远些,也不过是来杨家后山串个门,上次他们一同去县城找禾棠的娘亲,她尚且不肯去,怎么这次突然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好奇之余也有些担心。
施天宁拍了拍杨锦书的肩膀:“锦书,想个法子把我身上的符纸味儿去一去,我跟着菀娘去看看。”
杨锦书犹豫:“这会不会不太好……”
“她一个女鬼,从来没下过山,被过路的厉鬼吃了怎么办?”
杨锦书只好从袖子里翻出一瓶小药水,给他洒在身上,帮他将味道去了。
施天宁嗅了嗅,发现没什么味道后,悄悄循着菀娘的气味追了上去。
杨锦书一脸茫然地看向老刘:“刘叔,他俩……怎么回事?”
老刘摇头道:“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子懂什么?”
杨锦书也不懂,他只好先考虑当前的问题。
朱小五一直是这副呆滞的样子,不说话没反应,不吃不喝已经一天多了,嘴唇发干,像个活着的木偶,任人揉圆搓扁。
“我去林子里找找有没有野果,总得喂他吃些东西。”
老刘叮嘱:“你小心些,不要走远,最近不太平。”
“好。”杨锦书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提醒道,“刘叔,要不你还是带他进宅子里暂时避一避,留在外面我不放心。”
有了前车之鉴,老刘也不放心将朱小五留在外面,点头应下了,带他暂时到杨锦书的宅子里一避,只希望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杨锦书对自家后山很熟,很快便找回来一堆可食用的野果,悄悄施了法术带回去,让老刘帮忙喂给朱小五吃,他则去收拾行李了。此去青莲观凶险难料,他也是个从未出过远门的,更不知禾棠这一路受了什么苦,恨不得将这些年攒下的法宝齐齐拿上。
以前一个人住在这里,虽然孤零零的,可闲来无事读读书,与邻居们往来玩笑,给阴差们帮些小忙,白天休息,日子过得也很快。自禾棠来后,山头逐渐热闹起来,小家伙鬼主意一堆一堆地往外冒,活泼伶俐讨人喜欢,虽然有些冲动,心地却很善良。
杨锦书活了二十五年,死了七年,做人的时候是个病秧子,家里人宠着他护着他,生怕吵到他闹着他,他性子温吞,住的屋子也比别人安静。死了,坟头就他一个人,想见见其他人,还得晃去乱葬岗。
安静的日子过久了,他其实很喜欢热闹一点的日子。
禾棠的到来,虽然是个意外,却也令他欣喜。
似乎阴冷的夜里不再觉得寂寞,开朗的笑容缠绕在耳边,休息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团在他胸口打呼噜,即使听不到心跳,感觉不到呼吸,可是一睁眼,就有个小鬼缠着自己跳上跳下,他都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如今禾棠被捉走,他回头看一眼屋子,都觉得空落落的。
想快点把他找回来。
想见他。
想和他在一起。
杨锦书读过许多书,书里锦绣良缘白头到老的故事有许多,似乎遇见那个人,便可恩爱两不移。
他等了七年,等来了禾棠。
他已没了白头到老的机会,却也盼这是段锦绣良缘。
青莲观坐落在一座山清水秀林木茂盛的山坡上,几十年前由三个云游道士一砖一瓦盖起来的。起初道观很小,元始天尊的造像筑了两年,一位道长仙逝,灵宝天尊的造像筑了三年,一位道长云游,最后的一名道长留下来,辛辛苦苦二十年,将道观建好了,收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做徒弟,成立了一个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小门派。
青莲观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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