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逢心道:哪怕这案子不是王庸做的,这手稿之事一出,怕这王庸也是活不成了。明明是朝廷的一颗好苗子,就这么给糟蹋了,心里无不惋惜。又看向李昀。
李昀知晓这刘逢的难处,朝刘逢点点头,自己站起身来,对着王庸道:“爱卿写这本子是何用处?”
王庸答:“家中太爷爷是前朝命官,牵扯了一桩旧事。”
李昀觉得这事情蹊跷,便要上前问,只听杜若堂一声咳嗽,当下明了:“王庸,既然你有人作证案发当时不在场,那么此事应与你无关,手稿之事事关重大,委屈你几日罢。”
刘逢一听这意思是要收押了,便道:“将王庸收押大牢,等候发落。”
待李昀随杜若堂出了衙门,就看远处一个姑娘被一位老者搀着站在门外,神情落寞。
李昀又想起那五百年后的孙三小姐,心里叹了口气。
回到杜府,李昀沏茶给杜若堂,道:“你为何不让我继续问下去?那王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杜若堂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聪明。”
李昀听这话有些夸奖之意,不免心里有些开心。
杜若堂道:“那王庸本就是设了个局,让我们往里钻呢。”
李昀茶喝到一半,停下了:“为什么?什么局?”
杜若堂摇头:“还记得你上次去王庸家里偷东西么?你偷到的弹劾册子,看着是弹劾崔攸的,实则是在弹劾朝廷。”
李昀道:“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呢?”
杜若堂接过一杯茶,道:“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皆要被查身家的,以防有什么罪臣之子进了朝廷坏了朝纲,王庸很聪明,名次被替了这事情一出,他哪怕再有才学一时也不可能被重用,如今当了个西陵刺史正中他的下怀,因为本丞相查了他的族谱,他祖上第三辈是在朝廷中官任坐下次堂,正四品,算是个大官,却因为跟前朝皇帝,也就是你……洛慕恒的先祖黄帝抢女人,被扣上个贪官的罪名抄了家,十岁以下男童被发配边疆,到他这一代才因他中了科举,进了京城。”
李昀一惊:“你是说?”
“如果估计不错,崔攸的案子也是他故意为之。”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何?”李昀觉得头都大了。
杜若堂道:“这位王刺史算是个正直之人,一直觉得自己祖上做了见不得光的事,直到三年前其母病重告知实情,才知道自家的冤枉,现如今他刁然一身,也没了活着的理由,便索性想为其祖上翻案。”
李昀皱眉:“可她有个妹妹啊,他这么做,难道不怕牵连他妹妹么?”
杜若堂摇摇头:“他本就没什么妹妹,那姑娘是他上京来的时候偶遇,那姑娘正被标了价要卖到大户府上做丫头,王庸见姑娘可怜收下的,取名叫做王小妹。”
李昀这才明白,心想那姑娘那么聪慧,万万没想到身世如此可怜。心里对其的不忍又加了一分。
第二日,李昀着便装,随李公公去了牢里。大理寺卿刘逢在后面一直絮叨:“此等污秽之地,万万不是皇上这种尊贵之身沾得的。”
进来的时候,王庸正坐在牢里啃着窝窝头,抬眼见李昀,伏地叩拜:“微臣……草民参见皇上。”
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形容。
李昀屏退左右,只留下刘逢,对王庸道:“边疆之苦,难为你了。”
王庸抬眼楞了一下:“微臣知罪。”
李昀道:“朕不知晓,你是怎么把玉佩放在案发现场的。”
王庸垂首:“玉佩不是罪臣放的,是崔文植想嫁祸于罪臣,罪臣不过是顺水推舟。”
刘逢道:“细细说来。”
王庸道:“崔攸在此地包了个花姐儿,烟雨楼的花魁小晴仙儿,但这崔文植也是个出手阔绰的主儿,不知怎么着和这花姐儿又有了那层关系,但此女本是崔攸包下的,催文植便起了祸心,正巧罪臣弹劾崔攸,十日之前因查一桩案子进了烟雨楼与那小晴仙儿交谈过一次,罪臣的玉佩丢了,崔文植便将此玉佩当作证物供于堂上。”
“这就奇怪了,那玉佩不是两个是一对儿么?”刘逢道。
“本地早就有个传说,若两个年轻人能买到对称的玉佩,就是有缘,自家小妹觉得罪臣忙于府中之事顾不上成亲,便买了半块玉佩给罪臣,说是万一见到了有缘人,也是有了着落。”
李昀点点头:“这事儿劳烦刘大人再一一详细核对,若没有纰漏,就放人罢。”
刘逢惊道:“可,那手稿一事……”
李昀转头看向王庸:“你的苦朕知晓了,却不能给你翻案,若你觉得委屈,朕会送你千亩良田,允许你的先祖立碑。”
“但若爱卿愿意继续呆在朝中效力,朕多了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且有爱卿的监督,朕也不会放肆,这样可好?”
李昀不知道这王庸会如何作答,自己虽然架子做足了,但若他这就还乡了,自己还得三顾茅庐把人家请回来。毕竟是未来的尚书大人。
王庸却已是泪流满面,叩谢皇恩:“罪臣知错。”
李昀这才放心。
出了牢门,太阳刺得眼睛疼,初夏时节已经开始有些热了。
他往市集走了走,见旁边小摊上的东西奇巧,便一个个的看了过去,这西陵确实是卖玉甚多,而且正如那王庸所说,都是半块半块的卖。
李昀瞧看摊子上一个不知道什图案的半个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上面的图案像是花。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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