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巴不得他早些离开,好和冬凌草说会儿话呢,即刻答应了。于是他们打了辆车到了网上推荐的茶馆里,买了茶座进去,摄像大哥给他拍了几个镜头,又给他留了一个自拍杆和一只小型摄像机,让他一会儿如果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情用来自拍。李涛应了,摄像大哥就撤了。
时间终于交给了李涛和冬凌草两人,不,一人一鬼。李涛又买了一杯茶放在他的边上,从裤袋里掏出怀表和蜡烛,请冬凌草上座喝茶。
一杯茶就要三四十,屋子里没空调,在楼上喝茶的人不多。但只要有客人,台上的一男一女就会不停咿咿呀呀地唱着评弹。他们端着坐着,声情并茂,字正腔圆,仿佛台下坐着的不是稀稀疏疏的游客,而是满席的贵宾。冬凌草虽然不懂评弹,但从他们的音色和台风判断,他们的水准应当是不错的。他听了一阵转过头来问李涛:“他们在唱什么?”
李涛边拍视频边回答:“观众们,他们在唱啼笑因缘。”
“我知道,他们刚才报过曲名了,但他们唱的内容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李涛道:“观众们,虽然他们唱得特别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
不止李涛和冬凌草听不懂,大多看客都听不懂。除了角落里一个端着杯子微笑的老头似乎有点像懂的样子,其他人都低着头玩手机,或许是因为付了茶钱觉得肉疼才没有即刻离开。
穿着古式唐装的男女继续咿咿呀呀地唱着,故事似乎在他们的口中不停变换着,渐展着,但冬凌草不知故事究竟发展到了哪里,他们的音调似乎一直在变,又似乎一直没变。又听了会儿,冬凌草开始怀念起生前“困”的感觉来,现在他只觉得空虚和无聊。李涛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拍得认真,他难得能上个电视,冬凌草不好意思打扰。等他实在无聊到不得不找个人说话的时候,一转头却发现李涛已经睡着了——摄像机握在手里,头垂在胸前,哈喇子挂在嘴边。
“涛哥,你醒醒!你个没节操没文化底蕴只知道睡觉的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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