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约得很微妙,先前一点招呼都没打,地点不太合适,时间更不合适。
宴好跟江暮行打车过去的。
下雪天,车流拥堵,走一会停一会,江暮行遭了大罪,下车就吐。
宴好半蹲着拍他后背,心疼得不行。
江暮行漱完口,扣上保温杯的盖子起身:“包给我。”
宴好把背上的包拿下来:“回去还是坐地铁吧,完了再换公交,就两站好像。”
江暮行将保温杯放进背包一侧的口袋里:“先别跟我提这个。”
“……”
宴好瞥见了什么,一愣:“那不是绪哥吗?”
江暮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黄绪蹲在不远处的路边,听一个流浪歌手唱歌,听得津津有味。
宴好有点儿奇怪:“绪哥怎么没在火锅店等我们?”
江暮行拢拢眉峰,若有所思。
雪花不知何时变小了,也变密了,强行给每一个行人冰冷的拥抱。
黄绪蹲在那里,手抱着腿,下巴抵在胳膊上,看起来像个孤孤单单的小孩子。
宴好从没见过这样的绪哥,印象里是很阳刚很幸福的一人,他的心里有一股违和感,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忍不住扭头问江暮行:“你最近跟绪哥有联系吗?”
江暮行摇头。
宴好捕捉到黄绪脸上的水光,不像是雪花融化了,他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抓住江暮行的衣袖:“绪哥是不是跟他女朋友吵架了?”
江暮行低声开口:“不知道。”
“我们待会说话注意点。”宴好说着就扬起手挥动,“绪哥!”
黄绪往他们这边看。
原本的金色头发染黑了,银耳钉也没戴,穿的也不是酒吧里常穿的朋克风,就是黑色外套配牛仔裤,很符合二十出头的样子。
宴好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强烈地在心头萦绕着,绪哥摊上事了。
只是不知道是跟他的爱情有关,还是亲情。
——
这个点,店里人依然很多,闹哄哄的,四处飘散着鲜香味道。
雪天把火锅衬托的十分诱人可爱。
位置是宴好选的,就连锅底跟菜都是他点的。
江暮行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下来就一言不发,黄绪是随意得很,就差把那两字刻脸上了。
宴好交叉着腿抖抖,扣扣手指,挠挠脸,小动作一个接一个。
“小好,暑假里我给了小江两本资料书,物理的,按照你现在的阶段,应该已经在做了吧?”
宴好点点头:“在做。”
“绪哥,你画画挺好的。”
“都是瞎画。”
黄绪的眼里扶起一抹回忆之色,那时候刷题犯困,就在资料书上画吃的穿的用的,想到什么画什么。
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背考就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服务员推着配餐车过来,宴好一样样把菜往锅里放:“绪哥,你吃辣吗?”
黄绪懒洋洋地支着头:“你管你边上那位就行,我无所谓。”
宴好脸一红,他用脚碰碰江暮行:“蟹木奉你吃不?”
江暮行:“可吃可不吃。”
“……”
宴好把几个蟹木奉放进在白汤里,拿起一盘虾滑。
江暮行道:“我来。”
宴好转手就给了他,很自然,也很亲呢,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黄绪看在眼里:“鼓励式教学很成功啊。”
宴好没怎么听清:“什么教学?”
江暮行给了黄绪一个警告的眼神,把玉米汁断端到宴好面前:“你喝这个。”
宴好欲要说话,冷不丁地发现了什么,眼睛微睁。
黄绪手腕上有条链子,情侣款,现在没了。
宴好斟酌着问道:“绪哥,你跟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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