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魔怔似的盯着眼前这个人,谢珉行也在看着他,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唐不弃锲而不舍有规律的数羊的声音。
呼吸如擂鼓。
谢珉行看着桀骜俯视他的青年,居然觉得心如死灰,他想,他为什么发疯?元卿?在他的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吗?
还有,他……发现了吗?发现了我这些龌龊不见天日的心思了吗?所以才这样做给他看?
天理伦常容不得他,如今,他爱慕的人也容不得他。
他想到这些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像一坛被人打翻的酒,酒液已经流干,他只好做那只破罐子破摔的酒坛子。
忽的,他听得对面的青年嗤笑一声,竟然认输似的跪了下来,他终于决定坦率,“是我,对谢兄有非分之想。”
谢珉行怀疑自己听错了,却听得青年苦涩的声音又响起,“你终于看清楚,你面前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吧。”
“我想着你不要去找元卿,阿衣我会救,我会帮你护你,其实都是我的私心。”
“我就是这样道貌盎然的伪君子,明明我发过毒誓,要对山洞那件事负责,应该回去和小诗成亲,那才是我的正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再也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等事情了结后,我会如同那个毒誓一般,自裁在她面前。你也不必恶心,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其实我这个人,和元卿并没有丝毫区别。”
明明是那样愤怒又决绝的话,却将他的一颗心泡得又酸又软,他混乱不堪的时候,也曾这样毫无指望的做过梦,可是清醒的时候更多,他抱着剑,看着每一次,青年都向他走来,桃花目微微上挑,正是他看着他最专注的时候——他走向他,最终会与他擦身而过。
几声闷雷之后,滔天的雨水终于倾盆而落,像极了一年前那个混沌不堪的夏夜,他想着天道轮回,那几天的事情,最后还是要自己跟青年说清楚。
青年说完这番话,却没有站起来身来,他像一个等待着斩首的死刑犯,等待着悬着的铡刀重重落下,以为谢珉行这下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可是下一秒,谢珉行满是剑茧的手却勾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过来。
青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想,他还愿意跟他说话,真是太好了。
谢珉行说,“如果你仅仅是因为那件事,想要跟柳姑娘成婚,那大可不必。”
“那样对柳姑娘太不公平了。”
“因为山洞里的那个人,不是小柳姑娘,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回去求证。”
“他……在哪?”
谢珉行淡淡的笑笑,还是说,“他……死了。”
“但是他不希望你死。”
他想要你自由的活着,不被束缚。
122
等唐不弃非常偷工减料的数完那一万只羊转过身来,他师父和谢哥哥果然被他的乌鸦嘴言中,气喘吁吁的四目相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为什么你还是要跟那个人走?”
裴子浚红着双眼,咬牙切齿道。谢珉行咬着唇不回答,手握知寒剑,只更加凶猛的向裴子浚出招,他虽然内力耗损,但招式狠毒,裴子浚一味让着他,心思恍惚,到最后反倒败下阵来。
唐不弃不知道发生何事,谢哥哥拿剑对着他师父,他心里只想说不要打架,可是两个大人,谁也没有搭理他。
裴子浚苦笑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知寒剑对着的一天。
他到底是厌恶我了。
谢珉行得了胜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毫不客气道,“裴公子未免管得太宽了……”
裴子浚也不辩解,只自己从剑口站起来,掸了衣服上的灰尘,看了谢珉行许久,轻笑了一下,“谢兄好自为之。”
忽的,铁笼外响起了一阵鼓掌的声音,一回头,却看见那个神秘人已经来了。
“我今日能看到南裴北谢比划,真是有趣,有趣。”
谢珉行看了一眼裴子浚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这是江湖人开玩笑封的,其实我与这位裴公子,武功路数和内力修为,都没有什么关系。”
裴子浚如果是平日里听他这样说,势必会气恼,会争辩,可是今日却觉得很累,什么也不想说了。
“谢少侠,请吧。”
牢笼被打开,谢珉行正要随那人出去,忽然回头,看了看唐不弃,最后把目光集中在裴子浚身上,“还给你。”
裴子浚被谢珉行抛过来的物什打得措手不及,还是用一只手接住了。
他展开手心一看,竟是阿衣脖子上的那只银锁箍,他想,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还给他作甚。
他一抬头,谢珉行和那个神秘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唐不弃和他两个人。
唐不弃有些茫然,谢珉行走了,纵然是平日关系不怎么和睦的师父,他也只好凑过去,“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裴子浚心里也装着事,他不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背后又是哪股势力,楚王孙虽然无用,但是这个组织竟然能寄生于天子盟数年,毫无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还有这些蛊虫,江湖上并没有发生类似的事件,似乎他们还没有投入使用,是这些蛊虫尚不成熟,还是他们在等什么?
之前他觉得事情不简单的时候,已经飞鸽传书给家里,请父亲过来支援,算着日子,也该快要到了。
裴子浚看了唐不弃一眼,只说了一个字。
“等。”他相信他们不会被关太久,各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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