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下,“……你知道?”
月离弦点头:“我亦是曾在那处修习过的,这类书也啃了不少。”
仙宫翎不禁又多问一句:“很无聊罢?”
以前的师尊是决计不会这么问的,几乎从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事上纠缠。
月离弦看向他,竟是勾起唇,终于破出了几抹细碎的笑,他好似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趣事,迫不及待的跟仙宫翎交代起他的“见闻”来。
若论起先前,仙宫翎从不会跟他谈论这些,大多都是浅略的一句带过,对自己的事也不在意一般,提的少之又少,若不是长久相处,月离弦很难能真正了解到他这个人。
而今虽仍是月离弦阐述甚多,仙宫翎却是听的认真,一句一顿,总归都有回应。
月离弦当初会去啃那些书,枯燥也好有趣也好,不能说是不带目的的,但他确实没曾想之后还会有这般跟师尊交流的机会,还能去“高谈论阔”一番。
而今只听他侃侃而谈,娓娓道来,他独到的见解使得那些关键之点愈发鲜明了。
站在一个陌生人的角度,他姿容昳俊,气度从容又涉猎甚多,仙宫翎不可能会讨厌,亦是没有先前疏远了,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月离弦整个人当机一般顿住,又是一震,宛如被无声的闷记敲醒,他抿了抿唇,再度自我介绍:“我姓月,名离弦……翎祀真君将就听就好。”
“我记住了。”仙宫翎认真道。
月离弦嘴角勾了勾,纵使知道他记忆不可控,还是忍不住想相信他,以至于一边相信着,一边又自我否认。
这时,瑰柏所说的东西已是递了过来,月离弦摸向那不起眼的小木匣子,铜锁在指边咔嚓一声嘹响,盒子已是自发启开。他从中取出了个通透碧翠的小玉瓶,检查一番便递给了仙宫翎。
“这是什么?”仙宫翎惑道。
“你身上的毒还未解,这是瑰柏真人研制的能抑制毒性之物,你先吃一颗,若无不妥,便把剩下两颗都吃了。”
仙宫翎微蹙眉:“瑰柏也竟是在这里?”
他垂眸看向那瓶身,倒出来一颗略呈青蓝的药丸,只有豆子大小,他又看向月离弦,对方直直盯过来,好似要监督他吃掉。
仙宫翎隐约觉得自己违抗不了,又潜意识的对这人亲近,他指间捏起药丸,“吞下之后,我能问你些事吗?”
月离弦点头:“知无不言。”
仙宫翎便吞了药,他感觉到那物从嗓子里划落下去,化的极快,倏然便消失了。
月离弦紧张的看着他,仙宫翎抚向胸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的那处似是有什么异物跳动了几下,极轻,不仔细感受很难注意到,很快又没动静了。
月离弦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稍松口气:“再等一会儿。”
仙宫翎抬手晃了晃瓶子,“我没事,现在全吃了吧?”
月离弦静看着他,目露不善,好似在无声的说:“你敢。”
仙宫翎默默放下瓶子,也不知自己为何真要去听这说的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没道理。
“真君不是想问问题么,你想知道什么?”
仙宫翎还没开口,月离弦又道:“现在距你所了解的事,已是不下五十年,我也不确定,甚至更早,所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别的目的,也从真君这里得不出太多想要的信息。这一点,还请真君放心。”
仙宫翎沉思片刻,道:“……我找仲淮,是因为那时在苌音苑发现了魔修的气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多半是季敷罗搞得鬼吧,月离弦心道。他虽对当年的事不了解,却也不能多提一个字眼,只道:“我不知,不过而今亦没翻搅出什么风浪,想是不足为道。”
仙宫翎颔首,想着也可能是自己那时多虑了。
月离弦看着他,忽道:“那真君能容我一个问题吗?”
“自然。”仙宫翎倒是对他想问的有几分好奇。
月离弦眸光沉静,“苏长明是谁?”
仙宫翎蓦然一滞,看向他的眸光颇为惊疑不定,他迟疑的反问,似是试探:“……你知道他是谁?”
月离弦顺势虚与委蛇起来,他应的模棱两可,想借此探到那个苏长明在师尊心中的底。
可仙宫翎却不似上回那般好糊弄,他口风甚严,一个有用信息都无,像是十分警惕。
若不是因为在意,师尊不会做到这样。月离弦暗自留意起来,又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到了别处去,仙宫翎微松口气,自然乐见其成。
月离弦又看了看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对仙宫翎说着前不久他对着自己所说类似的话:“时候不早了,真君早些休息。”
他说着“早些休息”,眼神却是胶在仙宫翎身上,一点都不想让他休息,好像这样就能让时间慢下来,师尊好好的一样。
想到这里,他心里悲戚,说不得。
仙宫翎只听了他的话,没留意他什么神情,等他寻到床边坐下,感受到了月离弦投来的目光,心里一股子别扭劲又缭绕上来,搅动着他的心绪,好像是舍不得对方难受,看不了他这种神情。
“……你不走?”仙宫翎问。
月离弦默默拾好情绪,摇了摇头,“真君需要人守着。”
仙宫翎刚要答没事,又恍觉自己貌似没资格这么说,他起了身,道:“你放心睡吧,我不会乱走动的。”
月离弦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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