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这个城市的温度依然停留在三十**度,像一个巨大的芬兰浴场。在大太阳下跑的,哦不,蠕动的第6小队成员,苦不堪言。
信封里第一条线索是“以中国一位伟大家命名的公园,他有一句名言: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答案是鲁迅公园。
可是打小在这城市里长大的他们,竟然没人听说过这座公园。
林风眠示意楚涵开始行动,去找人问路。
楚涵带着一脸冷酷的走向两个刚买完菜站在路边拉家常的大妈。
“您好,请问”
用的虽然是敬语,只可惜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中年妇女看见银色头发加耳洞纹身的不良少年走近,彼此用惊恐的眼神交流几秒,立马装作视而不见。
好一个避之不及。
这是楚涵身边司空见惯的场景,远远旁观的苏千秋颇带寻味地看着,眼中隐隐有笑意。
司南眼角余光掠过苏千秋,脸色一暗。
“还是司南去吧”开局不利,林风眠开始气馁。
司南有点心不在焉,略略一点头走去问路。
司南从来都不擅于拒绝别人,他总是带着那副“老好人”的面具,遮掩着自己真实的内心。
等到很久之后,长大成人后的跌跌撞撞终于教会了他如何拒绝,但去到那时,很多事情已经一语成鉴,无法回头。
然而在这个十七岁的高二,林风眠惊喜的发现,司南简直就是中年妇女大杀器。
司南这个彬彬有礼的阳光美少年,轻而易举就把大妈们哄得心花怒放,瞬间司南就被几个大妈众星拱月的围在了中间,纷纷表示要打电话帮他打听。
半晌之后,司南拿着一张手写小纸条回来了,“问清楚了,在老城区路号,离这里还挺远的。”
“打个车去吧。”天气太热,楚涵已经有点蔫了。
“哎哎哎哎!”林风眠跳出来阻止,“打车过去至少要40块呢!我们手上总共才100块钱,有三四个地点要去,这还能玩么!”
林风眠大管家声色俱厉,气势逼人,没有人敢反驳。
最后大家乖乖跟着林管家去了公共汽车站。
4个人,8块钱,林风眠背过身去宝贝的把剩下的银两收好,以防楚涵觊觎。
楚涵:“”
早高峰还没过,车上人山人海,他们四个只能勉强从后门挤上去,然后被塞在那里动弹不得。
后门这个位置天花板没有装拉环,只有一条很高的横过车顶的扶杆,苏千秋根本够不着。
司南本想要苏千秋扶着他,这句话在脑海中盘旋再三,却不知道怎样说出口。
汽车启动,没找到着力点的苏千秋一下不稳,撞向旁边一个西装男。
“对不起。”她赶忙说。
“啧啧。”那男人厌恶的白了苏千秋一眼,“说句对不起就算了?我这他妈是新鞋,长眼睛不?”
西装男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念叨着,站在一旁的楚涵看在眼里。
“你有完没完?”楚涵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居高临下的盯着西装男。
西装男原以为小姑娘挺好欺负,没想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狠角色。
“切,算我倒霉行了吧。”他不忿的说。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急刹车,苏千秋被惯性甩到前面,楚涵眼疾手快,拦腰把她抱住。
司南的目光触及苏千秋腰间的那只手,眼角一涩。
楚涵没有说话,只是把苏千秋又拉近了点,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手臂则让苏千秋扶着,两个人相对而立。
少年的鼻息轻轻喷在她的脸上,几根散落的头发随着这一阵又一阵的呼吸在她光洁的额角轻拂,痒痒的,却不令人讨厌。
陈年旧事如幻灯片般在脑海回放。
以前家里有段时间欠了很多外债,总是不时有人拍门收钱,甚至连楼道都被人涂满红色油漆,“钱”,“死”几个大字触目惊心。有次苏千秋独自下课回家在楼下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成年男子团团围住,她眼中一片惊慌失措,幸好那时母亲及时赶到。
在此之后,每逢在局促的环境下被陌生的人群包围时,苏千秋总是潜意识里翻腾起一阵又一阵的不安,那种被一堆人逼至墙角的走头无路这么多年来一直如影随形。
而今在推推搡搡的车厢里,有这么一双手帮她圈出一块天地,她忽然觉得很安全。
她心车停车开,人上人下,开了大半小时,终于到了鲁迅公园。
在车上挤了半天的林风眠几个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我要修正一下我的人生目标。”林风眠咬牙切齿,“以后找工作坚决不找要挤公共汽车的。”
苏千秋听见林风眠的人生宣言,并没有接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司南。
少年的脸上是罕见的冷峻。
苏千秋有点讶异,然后她又自嘲,眼前少年这辈子坐公共汽车的机会,大概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
于一些人而言可以成为人生目标的东西,对于另一些人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她的人生目标,也仅仅是以后可以不挤公共汽车而已。
鲁迅公园果然很迷你,七八棵树,三五条石凳,几个搓麻溜鸟的大爷,再加一座鲁迅先生的半身铜像。
铜像前有四中充当工作人员的老师,满头大汗,明显已经在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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