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不错。”低沉冷冽的声音悠然飘来,阮阳的集中力一散,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悬崖中央,离那群黑衣人已经有了不小的距离。冷不防扫了一眼黑漆漆的下面,身子顿时一沉,刚刚不知去哪儿了的地心引力又重新作用起来,将他们俩毫不留情地往下拽。
“救命啊啊啊啊——”阮阳惨叫着往下掉,上面凌空而立的朔旌寒却竟然在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他掉了下去,然后抽出剑来对上了那群黑衣人。
阮阳就这么被悬崖下的黑暗吞噬。
就这么死了吗?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想别的,下一刻,他就落到了一片柔软之中,不仅没有被摔成四五瓣,甚至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玉襄倒是又闷哼了一声,似乎是压到伤口了。
阮阳愣愣地躺着,直到朔旌寒在上边解决完所有黑衣人,飘然落在他的身边:“你还要躺多久?”
他这才回神,一把拽起身边奄奄一息好似只剩下一口气的玉襄:“你跟我说这是悬崖?”
“是,咳咳,是悬崖啊,这里又没路。”玉襄被摇得头晕眼花,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
阮阳伸手往上一指:“这里连两层楼都没有,你好意思说悬崖?”因为是夜晚的关系,月光照不到的凹陷处都是漆黑一片,看起来格外可怖,然而从下往上看却很清楚,那道所谓的悬崖,大概只有三四米高的样子。
加上下面是厚厚的柔软的草丛,摔下来怎么都不会痛。
一想到自己是如何在这低矮的“悬崖”上惨叫着狂奔,然后终于下定决心拼命一搏,自以为潇洒地纵身一跃仿佛在跨越天堑的……阮阳就觉得很尴尬。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抓着玉襄拼命摇,直到朔旌寒开口:“放开他吧,他身上的伤口需要包扎。”
阮阳这才想起来,悬崖虽然是假的,但玉襄却是实实在在跟人打了一架受了伤的,他立刻放开手:“呃,对不起。”
玉襄后退两步,摆摆手:“小伤而已,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多谢朔前辈关心。”
朔旌寒带着他们上去。事实上,在距离他们落下来的这个地方大约一两百米的距离,就是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只不过掩藏在草丛树林之中,黑夜里看不清楚罢了。
那堆尸体还静静地躺在远处,阮阳看了眼刚逃出来的小院,毅然决定抱紧面前的大腿,跟着朔旌寒继续往上走,顺着那条小路走向他闭关用的洞府。玉襄本来从悬崖底下爬上来准备回小院睡觉,看看他,又看看小院,或许是嫌弃那边满地的尸体,也跟了上来。
石洞是天然的,但紧贴峭壁的小路却不是。这条路极窄,只容一人通过,路面却极其光滑,一气呵成。好似是有人随手在山壁上一划,就划出这么一条勉强能称得上是路的凹痕来。
紧跟着朔旌寒的阮阳并没有发现走在最后的玉襄抚摸着光滑石壁的表情有多么狂热而痴汉。
朔旌寒一言不发往前走,好似没发现身后跟了两个尾巴。
阮阳打定主意抱大腿,然而进了石洞才发现朔旌寒的生活过得有多么简朴——偌大一个石洞里,正中央摆着一个蒲团。
没了。
“自便。”朔旌寒说完,飘然落到唯一的蒲团上,闭上眼不说话了。
怎么自便?这里什么都没有!
阮阳环顾四周,往里走了走,真的是光秃秃的,他有心回自己的房间,想想又不敢,委委屈屈,找了个角落蹲下了。
玉襄却是一脸紧张而激动,如同参观什么装潢富丽的圣殿一般,热切地环视着这光秃秃的石洞,小心翼翼不敢打搅打坐的朔旌寒,贴着墙壁走进来,缩到了阮阳的身边。
“你没事吧?”阮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嘘!”玉襄很激动,却尽可能压低嗓音,“朔前辈居然肯让我们在他打坐的时候呆在一旁,这是天大的信任啊!”
“……啊,是嘛。”阮阳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他在没有柔软床铺枕头和被子的地方是根本没办法睡着的,靠着冰冷的地面和石壁,阮阳的脑子格外清醒。
那些黑衣人是谁?怎么进来的?想要干什么?几个硕大的问号塞满了他的脑袋,直到玉襄坚持不住歪倒在他身上睡过去,他还瞪着眼睛。
一切答案在清晨揭晓。
朔旌寒没有让那些尸体成为进山门一景的打算,天色刚亮,他就从打坐中醒来,睁开眼往外走去。
阮阳虽然大半夜都没睡,却似乎没什么疲累的感觉,见到他动了,立刻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一直靠着他睡的玉襄失去了支撑,摔在地面上,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哎,等等我啊。”他揉揉眼,发现洞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赶紧追了出去。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白天看得更清楚了,尸体七横八竖地倒在那道低矮的“悬崖”边上,血迹已经干得七七八八,凝结成深色。朔旌寒绕着走了两圈,突然抽出剑来,将其中一人的腰带挑破,那黑衣人尸体的衣襟立刻松散开来。
阮阳掩面:没想到死后还要失身,刺客这个职业真不好干。
☆、抱紧大腿不动摇
那具尸体很快就被剑尖拨弄得衣衫不整,,不多时就从怀里掉出一块巴掌大的徽章,阮阳还没反应过来,玉襄就上前一点也不嫌弃地将那块徽章拿起来,看清之后倒吸一口冷气:“血渊?”
“血渊?”阮阳看向一点也没露出意外表情的朔旌寒,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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