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面色有些古怪,咳嗽了一声道:“阿询,这位是……”
她正要解释,又被女子打断:“我算什么贵客?这里的贵客只有咱们安河郡主楚仲辞一人!我不过是听闻这花府有一人,甚爱海棠,其起居卧坐,恋海棠如痴。我行走四海,未尝见识过,特地前来看看,这人是不是真傻成痴!”
花询有些脸红。她只是对那株海棠花上心了一点点而已,怎么就变成了恋棠痴人?涉及此私密之事,花询一时间着了道,不知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地回头去看花渡,见花渡垂眸冷色,望着女子,好似不喜她这作派。
“简直是无礼!”即使是温和宽容如楚衍,也不禁面色不悦,直接呵斥。
楚衍见花询窘迫,安慰道:“她有何资格说你?花府世代养护花草,爱花不过是理所应当的,有何可笑?”又鄙夷道,“某些人不识花草之美,无恋尘之心,只有一张利嘴,戕伐攻奸,倒是可笑。”
“自诩为君子的楚仲辞,也会以舌相争,恐怕这是自打脸面。我一小女子,无权无势的,没脸没皮算什么?”女子嗤笑道,“反正我再不知礼数,那也是我自由,而你楚仲辞,啧啧,可是宁王府的脸面啊。”
“你!”楚衍皱眉。
“客人不言名姓,不说字号,难不成是无名无姓?”花渡走到花询身边,柔声疑问,却是替花询解了围。
女子不知缘何,脸色一僵,气焰顿时萎了。只是仍由逞强,弱了三分气势道:“这位女郎,你站在此处也许久了,一不曾见礼,二也未曾道出名姓来,怎么,难道你的名字是见不得人的么?”
花询欲言,却被花渡拦住:“我不见礼,只是因为你还不足以让我自降身份,我怕你受之不起。至于名姓——我名花渡,字解语。”
女子听得这话,脸色一变,也不知是怒是惊,但花询倒是从她脸上看出一分畏惧来。
女子安静了,一旁的楚衍却上前对花渡见了礼:“花大家,宁王府楚衍楚仲辞有礼。”
花询一惊,堂堂宁王之女,安河郡主竟然也要向花渡行礼,这花渡是什么来历?
“郡主起来罢。”花渡温声,虚扶起她,“郡主舟车劳顿了。”
“仲辞受父亲命来拜见花大家,自然不敢耽搁,这正是春日,一路花开,美景丰盛,哪里劳顿呢。”楚衍笑道,对花渡执礼甚恭。
“诸位都辛苦了,里边请,且让询为二位接风洗尘。”花询睨了一眼那女子,笑道,“客人虽不说名姓,但来者是客,为了不使花府名声堕毁,不敢怠慢。”
“诶,慢着!”女子又恢复了方才气盛,只是对花渡似有防备,她傲然道,“你们不知我姓名怎么能行呢?听好,我,姓花……”
花询才听姓“花”暗暗吃惊,这先来一个花渡,神秘非常,又来一个姓花的,这是要做什么?在花府来个“百花聚会”么?
“名岸,”花岸停了一会儿,觑了一眼花渡,“字无涯。”
“……”花询强忍住笑,“‘回头是岸,苦海无涯’,好名字。”
花岸挑眉道:“未必不是,‘难抵彼岸,苦海无涯’。”
“郡主前来府上,带的宠物不是喜鹊,竟然是乌鸦。”花渡面无表情道,“甚妙。”
“是无涯!是无涯!”花岸瞪眼道,“还有,我不是跟楚仲辞来的,我是受花府主之邀来的!”
花询听得糊涂,花渡受宁王邀而来花府,花岸受花君侯邀而来花府,这花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闹了,一下子来了三个贵客。此番先按下不表,她请楚衍几人入内。
花君侯得知楚衍一行已经到来,穿戴齐整,立于堂下。楚衍算起来是花君侯之晚辈,且花君侯爵高楚衍,他自然不必亲自出迎。身为花府主,他还是该迎接一下楚衍,见楚衍一行人进来,花君侯不由露出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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